“竖子敢尔。”典韦大喝一声,短戟撩出,将张策手中的青铜剑给荡了出去,然后另一支短戟抡出,轰然砸中了张策**的马匹,战马一声哀鸣,拖着张策轰然倒在地上,差点没把账册砸在底下,就算是如此,也摔的张策头晕眼花,脑海之中嗡嗡的作响,还没等明白过来,一只大脚重重的踹在了他的肚子上,感觉到肋骨好像断了,张策忍不住惨嚎了一声。变故眨眼间便已经结束,却没有激起一点波澜,张策甚至没有上到刘岩一根毛,自己却被打得半死,其实张策所谓的武艺不过是一些花架子,莫要说典韦这等猛将,就算是刘岩如果没有受伤的话,对付张策也是一件小事,张策刺杀刘岩从头到尾不过是一场闹剧,还是张策自导自演的闹剧。“是你,张策——”太守张莱脸色一变,如何也没有想到昨夜还劝自己投降的张策,能把刘岩分析的透彻的张策,今天竟然会来刺杀刘岩,这又是为了什么?张莱想不通。不但是张莱想不通,就连上郡的一众官员也想不明白,这个张策哪根筋不对了,竟然在这时候刺杀刘岩,眼见着竟然出了这种变故,一众官员脸色全变了,反应最快的是文学祭酒曹朗,当不愧是文人,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曹朗便已经跃众而出,大气凌然的指着张策骂道:“张策,你竟然胆敢刺杀刘将军,真是胆大妄为,你不过一个太守门下的门客罢了,竟然危害朝廷命官,真是——”这曹朗也是意有所指,为的是将这刺杀刘岩的责任推到太守张莱身上,讲明了张策是太守张莱府上的食客,所谓的门下循行其实就是一个食客而已,既然是张莱府上的,那么指使者自然是张莱,却与他们这些人没关系。果然这话音一落,张莱脸色大变,这罪名可是够大的,本来就不知道刘岩对自己什么样的态度,如今更是出了这种事情,这还不是要要了他的老命吗,但是张莱却又和张策感情不错,虽然心中责备张策怎么能如此妄为,但是却还是咬了咬牙问道:“张策,昨夜你还劝我投降刘将军,当时说得情深意切,却为何今日竟然行此荒唐之事?”看着上郡的一众官员的嘴脸,坐在抬椅上的刘岩却是一脸的无趣,心中对这些官员失望的很,这些人竟然一点节操也没有,就算是想活命,也没必要非要踩着他人的头上挣扎吧,特别是这个什么文学祭酒,还有那个文学掾,主记,上计掾这几个家伙,分明是要卖了张莱,好保全自己,对这种没有义气的家伙,刘岩真的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一个个不贪生怕死也就罢了,最可恨的是还要出卖自己的同僚,再说对于这些文人,刘岩从心里就没有什么好感,这些人该做的没做过,却整天沽名钓誉,是在是烦人得很。刘岩正胡思乱想,却听那张策回答张莱道:“大人,张策自投奔到您的府上,承蒙您多有照顾,更让策一展抱负,昨日劝大人乃是尽策的本分,为大人出谋划策本就是策应该做的,至于今日刺杀刘岩,策本为大人的属官,文不能为大人安邦,武不能为大人御敌,策深感愧疚,所行之事唯有意思以报答大人的恩情,仅此而已,今日失手,惟一死尔。”张策强忍着伤痛,向张莱一一痛陈,说道动情处,还掉了几滴泪,这话说得张莱也是双眼水雾蒙蒙的,心中大为感动,只是今日张策刺杀刘岩,事败于此,却非是自己所能搭救的,如此重情之人,却要看着死在自己眼前,张莱心中悲痛,一时间乱了方寸,猛然间咬了咬牙,豁然跪倒在刘岩面前,朝天一拜道:“张莱上敬苍天,下服百姓,常以一心为了大汉社稷为念,奈何今日降了刘将军,这是张莱求生之心作祟,今日有张策如此恩义,张莱愿意用上郡一地,换取张策的性命,只求刘将军首肯而已。”本就满心压抑的张莱,此时被张策这一刺激,竟然有些乱了心思,今生能遇到如此重情之人,张莱也算是没有白为官一任,更没有摆在时尚走一趟,索性今日全都豁出去了,大不了与张策一起死而已。刘岩叹了口气,自刚才听到张策的一番话,心中也不无感动,若是自己有这种下属,当真幸甚,心中那还有动怒之念,反倒是兴起欣赏之心,耳听张莱如此说话,心中更是一动,竟要挣扎着起来,但是到底没有站起来,轻叹了口气:“张大人,刘岩并无针对你的心思,但是想要抗击鲜卑,非是朔方郡一郡之力所能为之,无论是从人力物力各个方面都不成,刘岩为了朔方郡的两万百姓,无奈只得与上郡西河郡联合起来,只有凭借各郡的人力物力,才能抵御鲜卑人的侵略,三是上郡乃是大人的根基,当年张焕大人曾经来求援过,只是却被大人拒之门外,无奈,刘岩也只好自己取来,以作朔方郡的后盾。”说到这里,刘岩又叹了口气,看看张莱,又把眼光落在张策身上:“张大人,刘岩没有别的意思,大人还是上郡太守,只是我需要兵员,需要粮草,所以只有掌握上郡,才可以保证将士们有底气去杀伐鲜卑人,你看看我这些将士,他们每天为了保护大汉的领土浴血奋战,但是不瞒大人说,这些将士也只有在马上就要去流血拼命的时候,才能吃得上一顿饱饭,平日里却只能一天一餐,你看看那一个不是饿得面黄肌瘦的,为了他们我也是没有办法,大人能将张焕将军拒之门外,刘岩也唯有巧取豪夺上郡,却是不容有失。”刘岩的话说得赤裸裸的,什么礼仪道德都抛之脑后,但是也说得明白,上郡我是要定了,不和你虚与委蛇,你老实的跟着我,你还是上郡的太守,若是不肯,那么上郡还是我刘岩的,和你张莱就没关系了,这也是刘岩看着张莱能有张策这种人跟随,想必一定有其过人之处,所以懒得钩心斗角,却将陈宫的计策丢到一边,让一旁的陈宫苦笑不已,这位主公常常这样。这一番话说得上郡一众官员脸色都是大变,尽管这是事实,但是却没有人愿意说透,刘岩既然说到这了,那么也就是明说了,从今以后,你要做就是我刘岩的官员,要是不做的话,那就不知道怎么样了,让众人心中发冷,只是这还不算,刘岩脸色一正,支起身子看着张策,忽然沉声道:“张策,我也想有你这样的手下,你若要走我不拦你,待你伤愈之后天下尽可去的,如是想留,你为上郡的长史,辅佐张莱大人将上郡给我经营好如何?”其实最后一句话才是刘岩真心想说的,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张策,此人能够说动张莱投降,想必本事不小,而且为人忠心,就凭这两点,刘岩用心也不为过,而且刘岩有七分把握让张策降过来。只是刘岩的这番心思并没有让张策归心,这张策只是笑着看着刘岩:“只要你能不伤害张大人,对我可以杀之,将军也不用多费心机,张策非是那种见猎心喜之人,更非是见风使舵之人,将军还是不用白费力了。”刘岩一呆,却犹自不死心,索性豁出去一次,刘岩这种赌博的心理实在是太重了,双眼一闪精光,朝近卫道:“把我抬到张策身前,给他一把剑,你们扶他起来,今日若是他真的杀死我也就罢了,典大哥,若是他杀了我,你们就放他离去,若是他不杀我,就给我做事,我倒要看看张策你如何选择。”话音落下,众人大惊,莫说那近卫不敢抬着刘岩动弹,陈宫和典韦一起勃然变色,就算是刘岩说要屠了肤施城,他们也不会这般惊惧,刘岩竟然要用自己的性命来博张策的投诚,这如何使得,刘岩话音一落,陈宫已经拉住他的胳膊,一脸的惊慌失措:“主公,万万不可,你为三军主帅,朔方郡的领袖,你怎么可以以身犯险,不行,绝对不行。”“主公,你不以这么做,要是挨刀挨剑这等事情还是让老典来做,你可不能这样,这——”典韦急切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一张黑脸涨得通红,这必要了他的命还要严重。只是刘岩要做的事情,却没有人劝得住,刘岩一把拉开陈宫,看看典韦的焦急,忽然间哈哈大笑:“你们这是干什么,何必如此,张策既然是重情之人,那么我将自己的性命都放在他手里,更给他施展抱负的机会,又给他报答昔日故主的时间,张策要是还能下的了手,我刘岩也就死而无憾了,都让开。”见没有人抬自己,刘岩索性强撑起身子,咯噔着一条腿,径自推开众人,几下子蹦到了张策身前,又不顾阻拦的将青铜剑丢在张策手边,任谁劝也劝不住,惹得典韦双眼泛红,猛地大吼一声:“主公,你若是执意要如此,那典韦也不拦你,若是今日你有个好歹,典韦就领兵尽屠了这肤施城,然后随着主公一起上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