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刘岩松了口气的是,刘辟随即朝刘岩苦笑道:“主公,让你失望了,辟只是领出来三四千百姓,还都是老弱妇孺,没有多少生产力的人,辟做的不好,愿请主公责罚,主公,你还是让我上阵杀敌吧,这种事情辟真的不会做。”一时间刘辟有些垂头丧气,这一次在黑山自以为很是小心,却不想还是被发现了,拼了老命的忽悠,但是最后却还是只能鼓动了三四千人,这还是多有截住黑山军之中的内线,哭爹张浩的暗间营配合,不然更是凄惨,刘岩这些天磨得嘴上都起泡了,一想到回去如何交代脑袋就发大,却没有想到于刘岩不期而遇。听到有三四千人刘岩倒是松了几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刘辟的肩膀,好言安慰道:“别想得太多,这已经做的很好了,说实话,我原来想有几百人就相当不错了,没有想到竟然是有这么多人,做的不错,我责罚你干嘛,倒是应该奖励你才对,对了,给我说说,这些人是不是一家一户的全部家人一起来的,还是只有老弱病残之类的。”刘辟脸色一红,不由得尴尬起来,根本不敢去看刘岩,主公就是主公,果然什么都猜到了,迟疑了半晌,才压低声音道:“不敢有瞒主公,辟做事不利,这三四千人大半是老弱病孺,都是各家各户不能劳作的老人居多,真正的壮年不足三百,还有孩子一百多,其余的——其余的——”真是难以启齿,三四千个老头老太太的,都是一些只能吃干饭的,真是让人丢脸,刘辟甚至已经做好了挨骂的打算,就是刘岩说的难听一点,刘辟也绝对只会惭愧,实在是丢人现眼,哎,只是这也由不得他,一上了黑山就被当贼一样防着,刘辟尽量想办法,让亲兵闲逛,一点点的说服百姓,只是如何知道,暗地里黑山军早就盯着他了,他们前脚走,后脚黑山军便进去说教,甚至在后面鼓动将不能劳作的老人女人和有残疾的都集中起来,这才有了如今的三四千规模,其中反而是黑山军出的力气大。其实也容易理解黑山军的想法,黑山军有很多部,虽然名义上都是鬼张燕管辖,但是其实各自为政,有利则蜂拥而上,无利则推诿扯皮,而且每一部大者上万,小者几百,但是真正的能战的却只有其中的六分之一,也就是说其中六个人有一个能够上战场厮杀的,而六个人之中,去了一个上战场的,便有一到两个孩子,真正能劳作的却是只有两个人,剩下的到是老人和残疾人,这个比例可是不小的,等于说两个人劳动种粮,却要养活六个人,这样的负担太重,而且黑山各部几乎都是藏于山中,根本就没有粮田,出产的粮食也不够这三十万人消耗的,所以才会经常出去抢粮,但是这等于拿着任命换粮食,。每打一仗,就会少一些兵士,黑山走的很辛苦。当他们得知刘辟此行真正的目的的时候,不但没有阻止刘辟,反而暗中出了一把力,当然对于那些能够劳作的人还是不会放弃,只是将完全的负担推了出去,你并州不是说愿意养活这些百姓吗,这些老弱妇孺和残疾人也都是百姓吧,也都需要养活,便组织起来交给刘辟,当刘辟要领着这些人出来的时候,黑山军不但没有管,反而还特意送了一程,当然这里开并不是刘辟的本意,还是等于被人给撵出来的,这才是刘辟尴尬的地方,其实说到底他没有功劳,不但没有算计到人家,反而被人家给算计了。只是刘辟如何也没有想到,刘岩听了刘辟的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眉开眼笑,呵呵的笑出了声:“没关系,三四千人而已,并州还能养活的起,这些人只要维持正常的生活就行,不做活又不用给他们钱,只要能够卖钱奶奶吃饱,按照并州最低的发粮标准就行,但是就医上学方面一视同仁,同时提供房子和必须的生活用具,相信这已经是他们所想到的最好的生活了,没必要做的太过火,不然可就不好收拾了。”见刘岩这样兴高采烈,刘辟有些不解,挠了挠头吃吃的道:“主公,我的意思是这些人其实都是黑山军推给咱们的包袱,其实我——”刘岩拍了拍刘辟的肩膀,却没有让刘辟把话说完,反而是古怪的笑了:“这有什么要紧的,你管他是你忽悠来的,还是被黑山军送出来的,不管黑猫白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咱们要的是人,只要喘气的就要,黑山军总不能不让这些人回去探亲吧,只要还让他们回去就好,你觉得咱们并州的生活和黑山相比,到底哪一个好?”“主公,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咱们并州好了,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天地线再也没有百姓比在并州生活的更好的了。”刘辟说起这话来,心中真的很激动,也很自豪,当初刘辟跟着刘岩,那也是被逼无奈,再到后来一点点的感化,在并州落脚之后,慢慢地体会着并州一点点的变化,说真的,如果大汉的生活能比得上并州的十分之一,哪怕是能够让他不用饿死,刘辟也根本不会跟着大良贤师造反,说一千到一万,都是被生活给逼的。刘岩当然不知道刘岩为什么激动,他如何知道刘辟在造反之前,就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但是第一年的饥荒,母亲和一个孩子饿死了,刘辟还是在忍耐着,第二年又是一个灾年,粮食所产的不多,不过如果正常的缴纳税赋,也还能勉强度日,这样的生活已经习惯了,刘辟还是不会造反,毕竟造反是身关全家人身家性命的大事,动则诛灭九族,这也是为什么一旦造反就是一村一片的原因,当然真正的原因还是那些当官的横征暴敛,硬是让刘辟的父亲和另一个孩子也都饿死了,全家人都没有活路了,又正好赶上大良贤师起事,当税官领着兵丁下来收税的时候,刘辟一时按耐不住,便杀了税官和两个兵卒,到了这个地步刘辟不造反都不行,所以才会携妻带子的造了反,被乡亲们推举为首领,至此才走上这个不归路,一直到投奔了刘岩。当时二三百人的兵卒,反而有六七百人的家人老小,虽然那些兵卒已经几乎全部都战死在沙场上,但是那些家人却在并州的土地上扎了根,如今生活的都很好,除了生老病死之外,再也没有饿死过一个人,很多人也都得益于免费的就医而活命,虽然有亲人战死,但是所有人只要提起来并州,都是很骄傲,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很多当年的老弟兄的孩子都上了学堂,甚至有两个还做了小吏,而刘辟的孩子如今却在上郡的白土做了县丞,虽然俸禄不是很多,更没有机会搜刮百姓的钱财,但是那一份俸禄却已经足够家人过得很知足,这在以前刘辟根本不敢想象,正是因为这些,新军才会在战场上拼命,保护来之不易的好生活,这或许是刘岩都不曾想到过的。刘岩不知道这些,他并没有询问过刘辟的从前,谁知道会不会触动别人伤心的地方,当然刘岩也没有考虑过这些,只是呵呵笑道:“这就对了,你说这些人在并州住上一段时间之后,当他们去探亲的时候,会不会对亲人说起并州的生活,相比之下,你猜黑山百姓愿意过那一种生活,是生活无忧,还是惶惶不可终日?”苦笑了一声,这还用说吗,刘辟嘿了一声,砸吧了砸吧嘴:“那还用说,相信只要还没有傻到家,就愿意选择并州,呆在黑山永远不是个正经出路,赶上灾年,或者等黑山军衰败之后,到时候这些百姓根本就是要等死的。”刘岩笑着点头,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刘辟做的还不错,更没有想到黑山军如此配合,忽然间一个想法冒了出来,登时就没有和刘辟在聊下去的欲望,只是让刘辟下去休息,然后自己一个人溜达着去了庞统的房间,准备和庞统仔细合计一下自己的打算。不过刘岩或者是太兴奋了,根本就没有想得太多,也没有注意太多,当猛地用力推开庞统房间的门的时候,却一下子张大了嘴静待在哪里,然后话也不说狼狈而逃,一张脸通红,写满了尴尬。你道如何,却是刘岩推开门的时候,庞统正好沐浴完了,也不知是庞统有心,还是那侍女有意,刘岩进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庞统和侍女正光着屁股嘿咻嘿咻做运动,别说庞统和侍女惊慌失措,就是刘岩也大为尴尬,自然也只有落荒而逃,一路上碰到近卫,近卫们都看得见刘岩一脸的古怪。回到自己的房间,刘岩无奈的躺在榻上,心中别提多古怪了,还只是埋怨庞统,你说你做这事可是记得关上门呀,这倒好,让自己撞了个正着,自己这张老脸都觉得臊得慌,半晌,却又忽然想到,被自己这样一吓,庞统该不会直接萎了吧,那庞统还不待找自己拼命呀,正胡思乱想着,正听见外面有声音,却是有人迟疑不决不敢进来,刘岩心念一转就知道是庞统来了,只怕此时还不好意思进来呢,咳嗽了一声:“外面的可是士元,进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香茗,正想同士元商量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