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府上,王允于杨彪默然对视着,两人脸上都是一脸的苦涩,昨日在退朝之后回来的路上,两人一起遭遇刺杀,如果不是护卫拼死保护,加上二人颇为机警,那么可能今日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但是这样大事,皇宫之中却没有传出半点动静,显然天子刘协并不像追查此事,或者知道这一切,一想到这些,二人就是从心里发凉,如果真是天子知道此事,哪怕是不肯彻查,那么天子心中在想什么?对于这两天的事情,二人却是看得明白了,董卓很可能已经伤重难返,资质已经不行的董卓,便将全力交回了天子手中,如今天子已经开始掌权,而且开始提拔他自认为得力而且信得过的人,那么接下来就是要清除他认为有威胁的人,而不幸的事,王允和杨彪却都是天子认为有威胁的人。“王大人,这件事开来在咱们尽快进行呀,不然的话,很可能咱们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原来董卓还在乎些影响,如今到了这时候,只怕是要下杀手了,况且陛下看来受了董卓的蛊惑,对咱们防备之心很深呀。”杨彪皱着眉头,心中却是有一丝忧愁,但是此时也只有依靠王允联络吕布回攻长安,才能重掌朝政。王允脸色沉郁,心中转过很多念头,却也知道如今已经是势在必行,而且不能再耽误了,只是点了点头沉声道:“陛下受董卓蛊惑,多有逾越之事,咱们这些老臣那就必须帮助陛下纠正这些错事,这样吧,就在今日晚上,我会让人打开南城门,到时候你派人引领吕布进城,然后先行拿下四城城防,随即进攻皇宫,协助陛下铲除祸害,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杨彪默默地点了点头,二人都是鬼精之人自然不用说得太多,再说了几句话,杨彪便已经告辞离去,只是王允待杨彪走后,却是枯坐了很久,才命人出去联络,只等这一夜要打开长安,要将长安的天再变回来。夜色慢慢降临了,今夜无星无月,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黑,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长安城外不足五百步,却是人影憧憧,吕布领着众将埋伏在一片树林之中,只等城门打开,就会立刻杀进去,只是不知道韩巍联系的怎么样了,万一打不开城门的话,那可就是天要绝他吕布了,一定要打开城门呀。说良心话,吕布对于王允并不十分相信,也没有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王允身上,而是更相信自己手下的兄弟,遥望着城墙上巡逻的兵士,即便是吕布也泛起一丝紧张,毕竟这些可是最精锐的西凉军。夜越来越深,吕布心中却是越来越紧张,怎么还没有动静呀,这万一要是不能打开城门,那么这两万弟兄却是要如何生存,正胡思乱想着,却忽然听身边的曹性低呼了一声:“将军快看,城中有信号了。”所谓的信号就是韩巍点燃了一座房子,冲天而起的火焰,将南城映的通明,将满城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就在这时候,南城门忽然传来一阵喊杀声,一瞬间激烈起来,吕布双眼一阵发亮,猛地纵起身形朝长安城冲去:“弟兄们,随我杀呀,不成功便成仁,今日若是不杀进长安城,咱们就是死路一条,想活命的随我杀呀。”“将军,不如再等一等,城门还没有打开呢——”成廉和高顺脸色大变,吕布这样实在太冒险了,一旦冲过去还打不开来城门,但事后这些并州军堵在城门底下,那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攻城的器械,完全将心思寄托在了打开城门上,如果万一城门不打开,这些冲上去的人还有多少能活着回来,只是在太危险了。但是吕布根本不听,却已经一马当先朝产干啥去,众将也只好随着他一起冲上去,一时间杀声四起,城墙上的西凉军发现了他们,便是一片箭雨,着实死伤不轻,但是到了此时谁敢停下,停下来就是活靶子,于是只能憋着一股气拼命的朝前冲去。眼看就要冲到城门底下,但是城门却已经不曾打开,众人的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用不了多久,被几千大军不断的射杀,就算是过一阵子再打开城门只怕也不能有所作为了,难道今日就要葬送这里,甚至于都不能和敌人硬拼而死,实在是有太多的不甘,但是却依旧没有人停下,不到最后一刻谁肯放弃呢。就在此时,城门却忽然打开了一条缝,便再也没有动静了,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小,还能听见有西凉军高喊:“快关上城门,不能让敌人冲进来,快关上城门。”吕布咬着牙,一张脸憋的通红,心中一沉,猛地大喝一声,将李广弓取了下来,弯弓搭箭,望定城墙上的一个将官,猛地一松手,只听一声惨叫,那将官已经从城墙上一脑袋栽了下来,却是没有一丝活路。此时,韩巍从城门那条缝隙里探出半个身子,却就站在那里不动了,只是望着马上就要到城门的吕布悲呼了一声:“将军,韩巍已经尽力了——”话音落下,便再没有了动静,眼看着西凉军就要关上城门,只是一时间韩巍竟然挤在那里,却还需要将韩巍挪开,但是没等城门关上,吕布猛地大喝一声,将李广弓抛给亲兵,手中取过一只长戈,便已经从城门的缝隙中刺了进去,大喝一声,合身撞在了城门上,竟然将城门撞开一道很大的缝隙。城门口里堵满了西凉军,吕布此时才发现,难怪西凉军关不上城门,只因为韩巍已经将自己活活钉在城门上,西凉军一时间挪不开韩巍的尸体,才给了吕布时间,不然只需要迟了一步,便不能再杀进去,看到这一幕,吕布也是双眼含泪,只是悲戚的道了一声:“好兄弟——”只是也没时间伤怀,舞起长戈便已经冲进城门,堵在城门口厮杀起来,随即高顺诸将于一众并州军也杀了进来,便在城门口展开了厮杀,强悍的西凉军,和走投无路的并州军狭路相逢,各自都没有退路,只是拼命地厮杀着,血与血,肉与肉,一起在飞溅,只有一声声的惨叫声在耳边回响。吕布一身武艺着实了得,纵然不是趁手的兵器,但是这手中的长戈也是虎虎生风,便一直杀在最前面,不断的有人在长戈下惨嚎着倒在地上,一路杀过来竟无一合之将,当真是让人惊叹,更何况身后高顺等人也都是武艺了得人物。这一场厮杀,吕布身先士卒,杀的极其惨烈,主将尚且如此,那些并州兵也就士气大振,自然是拼命地厮杀,恍惚间,便已经将城门处撞开,直接杀到了城里,此时的南城门无数人在厮杀着,更有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凉州军,一起加入了厮杀,尽管暂时居于劣势,但是凉州军的悍勇确实让人不能多说什么。再说此时,长安城的主将张济,却被王允拖在答应之中,骤然闻听外面传来厮杀声,却是猛地长身而起,不由得脸色大变,拔腿便要王外面走去,哪知道此时王允却是忽然将他拉住:“张将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张济顾不得于王允纠缠,猛地一争,将王允给震得倒退了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王允便要动怒,可惜张济早已经奔了出去,却是让王允拖住张济的打算落了空,只是无奈的顿了顿足,便匆匆出了西凉军大营,望着冲天而起的火光,嘴角荡起一丝冷笑,随即便赶忙返回司徒府去纠结家兵。再说张济去了长枪上马,一路直奔南城,路上收拢不少正在赶往南城的西凉军,合众两千有余,一路杀到南城,便远远的望见只是一片厮杀,此时正杀的惨烈,虽然敌军已经入城,虽然西凉军人数少了些,但是却一部不肯后退,正拼命地厮杀,却已经损失了半数有余,此时忽然见援兵赶到,却是士气一振,隐隐将并州军压制在城门处一时间也冲不进来,这边张济也领军杀到。却说张济望见吕布,不由得怒火大盛,更见手下兵卒多有死伤在吕布手中,不由得大喝一声:“吕布小儿,今日给我纳命来。”话音落下,一挺长枪,便已经朝吕布杀了过来,随即二人冲撞在一起,可惜吕布在马下,加上周围全都是人没有回旋的余地,又说张济一身武艺也是了得,一时间十几个回合竟然不落下风,枪走盘龙,便如万朵梨花开,竟逼的吕布一时施展不开,也是吕布兵器不趁手,竟不能拿下张济。眼见如此,吕布心中又气又急,不由得大吼一声,长戈猛地扫出,于张济硬拼了一招,却将张济震得退了一步,坐下战马希律律叫个不停,此时二人都已经杀红了眼,谁又肯退一步,眼见几名西凉军合身朝吕布扑去,便是为张济创造机会,吕布大喝一声,便是一戈将那兵卒刺了个通透,却如何也想不到,这兵卒死而不僵,竟然双手抓住那长戈死活不松开,任凭吕布甩也甩不开,只急的吕布暴怒,却又无可奈何,这机会张济自然不会放过,竟然远远地从马上朝前一扑,一枪朝吕布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