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天中午,在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上,刘岩不得不脱去战甲,穿上一袭紫色大袍,头戴束金冠,脚穿福字靴,在宫人的指点下,似摸似样的登上高台,走一步还要停一下,要是按照刘岩的意思早就三步并作两步跃上去了,不过现在却是后悔了,盯着大太阳头子的,身上还捂得这么严实,还没有走到高台上,就已经一身汗了,看来这差事也不睡一般人能做的,真不知道那些当皇帝的怎么还能自得其乐。“叩告天命,今让天下大灾,为并州承天之幸,得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为奉上苍之命,特通告天下,凡来并州之百姓,皆以粮食赠之,以此叩谢上天之厚恩,今以刘岩之名,呈奉上天之意。”跪在高台上,刘岩对着这自己都不太明白的东西,幸好陈宫写的还算是清楚,不然的话,要是那个字看不清楚,到时候可就丢人现眼了。念完之后,刘岩收起来,将缴文捧在手中,脸上尽量做出恭敬的神色,如果按照他的想法,直接一道命令过去,哪有这么麻烦,不过带的救了,刘岩却深知故事后的人很是看重这些俗礼,对于上天的恭敬绝非后世的人所能比拟的,慢慢地也只有遵循这个事情,最少融入这个世道,不见高台上,几千长安百姓都跪在哪里,那一脸的恭敬可不是做出来的,百姓们都信奉这一套,刘岩不做都不成,心中胡思乱想着,却不敢忘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深吸了口气,只是高声道:“将天赐文书发文边境各县,请所有百姓按天命行事,不得有违。”随着刘岩话音落下,早已经准备好的兵卒登时一人手持一份文书,快马加鞭的朝边境之地赶去,好在冰锥安稳之后,便在刘岩的授意下建起了驿站,其实他们也只需要将文书送到驿站就可以,每个县城都有驿站的,这驿站却不是一般的郡兵,而是官军三名领郡兵三名组成的驿站,一半属于驿丞司管辖,一半属于地方州县管辖,作为消息传递之用,如此一来也不会太累,于此同时还有驿丞司直接安排的每隔二百里就有一个直属驿站,由驿丞司所属的驿兵十人组成,专门负责传递重要军情和文书指令,当然其实真正重要的军情那都是直接由军队派人传递的。却说这些文书直接传递下去,有驿站存在很快就已经送到了各边境县,果然所料不差,当刘岩加盖了大印的文书送到之后,那些百姓还是积极响应的,毕竟现在生活好了,倒也不怕折腾一点,再说用不用自家的粮食,不过有些富裕的家庭,却还是准备了一下粮食蔬菜什么的,算是感谢刘岩为百姓带来的好生活。果然有如此办法,对于灾民的管理和收容有了很大的改善,最少已经开始井井有条了,其实也不是说并州的官员真的有多么廉洁,但是却不要忘了并州可还有暗间营监察,这比所谓的监察司可要厉害得多,只要那个不小心,不定什么时候这官员的所作所为就会给送到监察司,凡是暗间营所插手的,还没有一个人能够躲的过去,在并州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对暗间营无不谈虎色变,暗间营所管的不但是官员,甚至不一定有谁做了恶,可能县衙州府还没有查办,暗间营便已经一封信送了过去,虽然很少针对百姓,但是一旦传扬开来,暗间营在并州绝对是最恐怖的存在,就连刘岩有时候都没办法,因为暗间营还负责搜捕境内的各方势力派来的奸细,有几个官员就因为出卖情报,被暗间营查了出来,随后通报之后,等陈宫派人去核查的时候,才发现这些人早已经不存在了,连同家人一起蒸发,再也找不到了,后看来才知道,这是暗间营通报了暗间司,然后暗间司动手的,对于这两个机构就连陈宫都顾忌三分。各地都很热情的投入到了对灾民的处理上,凡是逃难到并州的灾民却是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并州百姓的良善,当然更多的是听说刘岩的仁慈和对百姓的好,在这些灾民还没有开始融入并州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给这些灾民洗脑了,虽然开始有人并不在意,但是经不住每天都有人在他们耳边说,最后说的他们自己都觉得就是那么回事,当然这和并州百姓的心态有关系,其实对于这些灾民,并州百姓也并不是真的欢迎,毕竟他们的到来就意味着负担的加重,但是从刘岩开始,到各州府衙门,大家都是在积极对待灾民进入,机遇一种说不出的心态,并州百姓就把刘岩的好处特意夸大了。虽然这向工作进入了正规,由于调配得当,整个并州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波动,但是也有些以为,那就是涌进来的灾民确实完全超出了刘岩众人的想象,本来以为最多也就是几十万灾民,但是没有想到只是短短的月余,就已经有近百万的灾民涌进来,既便是如此,虽然在涌入的速度上有所放缓,但是却依旧没有停止,每天还有无数灾民在涌进来,让并州已经开始陷入不能承受之重。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刘岩很无奈的叫在长安的所有文臣武将都召集起来,开了第一次的朝会,商讨的却不是其他问题,而是关于在灾民的问题,主要的原因,那就是虽然对所有不能生产粮食的灾民百姓都实行的是配给制,但是就算是如此,现在所存的粮食也还是不够一天两餐,就算是缩短至一天一餐,所余也是不多,而且挨不过每天涌进来的灾民还在增加,若是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并州就要完全饱和,而接下来的问题还有关于灾民安置的问题,虽然个安置的州县已经开始搭建窝棚,但是这速度上却快不过涌进来的灾民,这才真是个问题。“诸位,今天不管是谁,都要给我说出一个主意来。”刘岩揉了揉太阳穴,心中烦恼的很,昨夜半宿都没有睡着觉。一时间大殿上是议论纷纷,可是到底拿不出太好的意见,终于还是陈宫先开了口:“主公,我这几天转了几个地方,实在是已经承受不下了,若是在这样下去的话,咱们自己都会被拖垮的。”随即黄泽站出来,也是一脸的愁苦:“主公,臣下也没有办法了,州库的银钱已经基本用光了,几乎全用在了购买粮食上,现在就连发放官员的俸禄的钱都没有了,如果这样下去,只怕就会大乱。”事态真的已经很严重了,董秉言也叹了口气:“主公,若是在无限制的招收灾民的话,只怕真的会打乱,我负责监察各州县的,所过之处治安却是大有问题,虽然没有人敢冒险抢盗,但是隐患很多,这些灾民刚刚安置下来,整天无所事事,一时间也画不出需要开垦的土地,而各地官员只是忙碌于安置灾民,对于灾民的管理上也跟不上,打架滋事的层出不穷,以偶喝多地方,灾民和当地百姓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五官橼属官张淼也大吐苦水:“董大人所言不虚,如今各地大牢之中几乎要人满为患,即便是刑罚很重,每天都有砍头之人,但是还是有人敢冒险行凶,**抢盗杀人放火的各地都有——”“是呀,主公,这样下去绝对不行,您没有下去走过,如今这些灾民龙蛇混杂,其实大部分是好的,但是也有些无赖之人,有吃的有住的,反正州府发放粮食,这些人不思劳作,反而四处浪荡,耍钱的斗鸟的,整天聚在一起无所事事,对其他的灾民也是影响不小,虽然已经开始安排这些人去开荒,但是有的只是应付公事,根本不干活,只等着州府养着他们——”伏文才也是烦躁的很,说话间也是一心的忧虑。总而言之,现在这样下去是不行了,都已经有些乱了,不但官员抱怨,就连百姓也开始不认同,先前的那些友好在日常的摩擦之中已经开始变质,灾民和当地百姓隐隐成为两个对立面,百姓们要每天去干活,反而是这些灾民有不少人整天无所事事,活的比百姓还滋润,这成为相互之间的主要矛盾。刘岩听着众人说起来,一时间一个头有两个大,恨不得一脑袋撞死得了,心中心烦意燥,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诸位,我不能看着百姓们活活饿死,这我做不到,陈大哥典大哥,你们都是跟着我谁来的,当知道咱们在最初的时候,生活有多么艰苦,饥一顿饱一顿的,黄大人,你也是亲眼看到当时朔方郡的百姓有多么悲苦,文远,元直,贾大人,你们也见识过在西凉那些百姓又多么可怜,反正我不可能看着他们就这样子下去——”这话说得众人不由得想起当初见到的那些,不由得脸色一暗,再说也明白刘岩的决心,在这件事情上只怕是没有人能够改变刘岩的决定,只是叹了口气,却只见刘岩说着说着,自己也黯淡下来,现在主要是粮食的问题,没有粮食什么也是白扯,现在灾民涌进来,如果一旦粮食短缺,难保这些灾民为了活命会不会成规模的抢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