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说的没错,当初庞统就是防备着这一手,朝阳城虽小,但是城墙是用石头砌起来的,就算是有洪水袭来,也足以抵挡洪水的冲击,这城墙高两丈,在上面洪水冲不到,而且庞统也准备了足够的粮食,让另外两股新军上山也是为了防备这件事,这就是一手准备两种打算,进可攻退可守,至于百姓们,到时候一旦大水来了,就让百姓们也上城墙,再说就算是荆州军决堤,也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有足够的时间反应,真要是荆州军这么做了,庞统不介意在推一把,将蔡瑁和荆州军推到风口浪尖上,一旦失去了百姓的支持,到时候粮草辎重都是问题,甚至比斩杀两万大军还要来的有用。不过蒯越的话并没有能劝解的了蔡瑁,耳听蒯越这样说,蔡瑁不但不反思,反而啐了一口:“异度,蒯大人,你未免也想得太多了,就算是新军不死又怎样,大水过去,他们下不来山,也就基本上废了,咱们刚好去追刘岩,相信此时援军已经到了新野,刘岩也不可能一下子攻下新野,也正好等刘岩打累了,到时候咱们杀过去,不正好歼灭刘元吗,只要杀了刘岩,至于朝阳的事情,主公才不会在说什么呢。”“就这么做了,既然你不同意,那就别管了,出什么事情我自己承担,来人呐,将蒯大人看住了,不要让他出这座大帐。”蔡瑁脸色一沉,猛地高喝一声,登时间从外面冲进来几十名亲兵,将蒯越团团围住。“德珪你——”蒯越脸色大变,是又惊又怒,一时间却又不知道指责什么。可惜蔡瑁心意已决,根本不给蒯越再说话的机会,在不理睬蒯越,转身便出了大帐,也不管蒯越怎么呼喊,那五十名亲兵将蒯越围的严实,根本就不能出去,这些亲兵蒯越也指挥不动,除了蔡瑁的话,别人也管不了这些亲兵。再说蔡瑁出来之后,便将副将招呼过来,一面命令大军拔营,一面吩咐副将:“陈浩,你立刻领五千大军,一面将新军在河堤上的那一千军斩灭,一面将河堤掘开,注意防范新军的动静,我领大军去追击刘岩。”“诺,末将明白。”陈浩一抱拳,编下去整顿军马,随即出兵五千朝河堤上杀去,而此时河堤上的新军,眼见敌人浩浩荡荡的杀来,也不曾接战,便已经自行退去,朝山间转去,退路庞统早已经安排好了。这边蔡瑁随即起兵一万五千人马,朝新野方向追去,让城墙上的庞统有些无奈,方向千里眼,庞统苦笑着叹了口气,朝亲兵挥了挥手:“去告诉城中的百姓,就说荆州军要决堤,让他们收拾东西,告诉他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之后全部在西城校场上集合,只准带上粮食,金银细软,还有被褥等生活所需,当然家里的牲口也可以带上,但是其他一应物件都不许带。”亲兵自然下去便开始让百姓们准备收拾东西,这样一来,听说荆州兵要决堤,城中的百姓早就开始骂娘了,甚至庞统还坏坏的让几个百姓出去看了一趟,这一下几千荆州军在哪里决堤,百姓自然是无可奈何,不过上万百姓不可能都上城墙的,好在周围都有小山,虽然高的不过十几丈,但是最少可以躲过洪水,朝那城道江边已经是十几里的路程,这么远洪水到来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了。消息在城中散开,百姓炸了锅,只听得见咒骂荆州军的声音,但是却没有人敢多耽误时间,因为新军通知,一个时辰之后就必须在西城校场上集合,逾期不到的就不准上城墙,也不准出城上山,所以百姓还是很紧张的收拾了东西,急急匆匆的朝西城校场赶去,不过有很多老百姓舍不得那些家里的物件,可惜城中的新军的刀枪逼上来的时候,这些百姓也是无可奈何地将东西丢掉,果然在一个多时辰之后,所有的百姓拖儿带女的在西城校场集合完毕。按照庞统的吩咐,所有的人分成三队,然后一堆商场强等待抵御洪水,两队上两侧山峰,只是却始终被新军的兵卒看押着,百姓们也不敢反抗,好在这些人除了说话狠一点,对百姓倒也是秋毫无犯,不会劫掠百姓的东西,赶上有腿脚不利索的,或者是身体不好的,还有老人孩子的,还是上来帮一把,就这样好歹的各自开始准备,六千多百姓被分散到几里外的两座山峰上。没有人敢不按照新军的吩咐去做,虽然这些新军看着还不错,会帮助百姓,但是谁敢不听招呼,比如有的想要自己逃命,却会被新军射杀,新军也不是真的是好好先生,在射杀了几个人之后,百姓们才不敢随便乱动,只是跟着新军奔赴到山上,让百姓们还算安心的是,新军只要你听话,不但不会欺负百姓,还会招呼他们,而且腾出帐篷,帮着搭建临时的窝棚。就这样折腾了很久,眼看着快要天黑的时候,荆州军终于算是把大堤给掘开了,一瞬间洪水咆哮着从十几里外涌过来,撞击着周围的山峰,将大树都连根拔起,好在周围的村子也早知道荆州军决堤,纷纷都跑到山上避难,虽然比没有死几个人,但是洪水来临的那一瞬间,所有的防务一下子都化作乌有,被冲撞的支离破碎。远远望去,庞统都感觉到一股压力,洪水浪头如同一道白色的赤练,又如同九天上倾斜的银河,轰然而至,所有的人都眼睁睁的看着,洪水越来越近,浪头拍打着两侧的山峰,不断地有斗大的石块被卷入洪水之中,残枝断木在洪水之中若隐若现,甚至有附近村庄被冲走的房顶,一时间还不曾散开,但是却随着洪水过来,天地之威莫过于如此,不要说百姓了,就算是庞统和新军将士在洪水面前也只有心惊胆战的感觉。其实这时间说着也不过那一会的功夫,洪水便已经到了跟前,轰然间撞在城墙上,那一刻仿佛城墙要随之崩塌,庞统都有些后悔自己呆在这里,不过幸好城墙还是很坚固的,并没有被冲塌,不过城门只是坚持了一刻,就被洪水给撞破了,随即洪水涌进城中,撞塌了一些房屋,所有的一切在洪水中显得无比的脆弱,平时几个人才抬得动的磨盘,被洪水卷起,就像是木头做的一样,随即被吞没了。洪水一冲而过,从朝阳城望过去,也只望见一片泽国,除了隐隐的山头之外,朝阳城完全成为水中的城池,城中除了隐隐所见的房顶和大树,看不到其他的东西,这一刻没有人能说得出话来,实在是太可怕了。而这一切,却只是因为被扒开了一道口子,其实最初不过是一个尺把宽,又只有尺许深的口子,但是被水流一冲,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一丈多宽的口子,还卷走了不少荆州军,也算是他们自作自受了,这一场洪水不但让朝阳受灾,所有的田地都被淹没,无数房屋被毁,幸好是百姓得到消息,并没有多少人在这场洪水中丧命,但是这场洪水不但袭击了朝阳县,还席卷了阴县和筑阳部分地方,加上邓县的一些村庄,那些百姓却没有得到通知,就是朝阳稍远一些的地方也没有得到消息,许多人在这一场洪水之中被卷走,死伤无数,后来统计竟有两三万人在这一场洪水之中丧生,当然也包括阴县的一些荆州兵。不过在掘开了口子之后,荆州军便自行的离去了,去追上蔡瑁,然后打算一起剿灭刘岩,最可怜的是,被困在山上的蒯越,身边只有三百军,却还是监视他不能乱动的,当看到这场洪水的时候,蒯越的脸色发白,知道已经不可挽回。“德珪呀德珪,这一次你可是犯下了大错了,哎——”蒯越站在山上,望着一望无垠的洪水,却是不由得叹息起来。而此时朝阳城中的庞统,脸色却是阴沉着,只是眼中却有一丝得意,虽然已经被困在这里了,但是庞统却有了下一步的打算,打仗不单单是战场上厮杀的,还有许多要做的事情,但是这一场洪水就能让荆州,能让刘表的势力在一度萎缩,当然这一切还需要自己在推上一把。就在这场洪水发威的时候,此时的刘岩却已经率军赶到了新野城下,虽然只有七千人马,但是对于新野城,刘岩却是很有把握,这一战一定要速战速决,决不能拖下去,因为既然洪水发了,无外乎两个结果,一是荆州军灭,二是庞统被围,但是没有听到爆炸声,那么多半就是庞统被围困了,既然是这样,蔡瑁也许很快就会到的。“准备神火炮,全部用实心弹,轰开城门随我杀进去——”刘岩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杀机顿起,将手中的长枪指向新野城,而随着刘岩的话声落下,两门神火炮已经对准了新野城的城门,随着两声炮响,一场厮杀又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