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的这第三箭,终于起到了他想象中的效果。经过前两次的瞄准与校对,司马懿这第三箭终于直刺在了凌艹的后脖颈上,一箭入喉,穿透了他两腮之间的大动脉,顿时一股鲜血如同迷雾一般的激散在了空中。可怜凌艹一片赤诚前来助阵邀请甘宁归顺东吴,却是被司马懿狠心暗算,一代良将没有死在战场敌人手中,倒是被友军中的小人下了黑手,着实是可歌可叹,死不瞑目。凌艹身形一歪,两只虎目瞪得如同铃铛一般大小,他用最后的气力不甘心地瞄了甘宁一眼,身形晃了一晃,接着编骤然跌入了江中。江中之水乃因他的血迹而变得鲜红,触目惊心之余,又不由得让人心碎,感慨万千…….多年之后,司马懿无事时曾与袁尚闲聊三箭射死凌艹之事,袁尚仔细思考,给了司马懿几句极为中肯的评价。袁尚说,司马懿此番前来江南,最妙的就是这三箭!他司马懿这三箭亮了!后来,袁尚还为此特意组织一群能歌善舞的乐师舞者,亲自指导,将司马懿这一出下江南射杀凌艹的经过,演绎成了戏曲故事。袁尚将戏曲提前数百年演变而发明,借此成为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位戏曲创始人。至于以司马懿为主角的这出延续千年而经久不衰的戏曲故事,也被袁尚起了一个极其霸道的名字。这个故事,被袁尚命名为——“亮箭!”……………………..“凌将军!”见凌艹落水身亡,东吴水军校尉士卒不由得尽皆悲愤出声,好多士卒奋勇跳下江水之中,去打捞凌艹的身体,而经过此一变故,无论是甘宁的贼众还是东吴的兵勇,都没有心情去追杀黄忠了,任凭荆州水军逆江而上,越逃越远。甘宁则是两眼发直,呆呆地看着被凌艹鲜血染红的那一片江面,又瞅了瞅那些双目喷火,杀气逼人的东吴士卒…..甘宁不会了,不晓得咋办。“甘宁!你这贼厮,暗害我家凌艹将军,我等与你势不两立……杀!”也不知道是东吴军中哪一个校尉的悲愤呼喊,凌艹麾下的士卒随即调转船头,不再去追击东吴水军,而是向着甘宁所引领的一众水寇冲杀而来。悲愤之意,带动了这些东吴水军强大的动力,他们一个个双目充血,牙呲崩裂,大有恨不能将甘宁一众全部平吞之势。司马懿也不闲着,将弓箭一撂,拔出腰间佩剑,吼叫道:“弟兄们,还愣着干什么!东吴水军杀过来了!若不还手,我等尽皆为东吴阶下囚矣!都给我杀!…..杀~~!”往上冲啊!甘宁麾下的水贼也不是吃素的,从来都是他们嚷嚷着杀别人,哪有一群彪贼被人劫杀的经历?此刻得了司马懿的扇风点火,再加上东吴哀兵的猛烈攻击,水贼们一个个也是露出了本来凶悍的面目,嚎叫着驾舟迎上,与凌艹一部硬碰硬的死磕在了一起。贼寇们不管不顾,与凌艹部下拼杀,甘宁却不好唬弄,更兼他将一切瞅在了眼里,焉能不明白这其中奥妙?此刻甘宁本人不但没有亲自上前去搏杀东吴士卒,反倒是命士卒调转船头,将舟轲开至于司马懿船只的附近,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司马懿的船头。甘宁满面暴怒,一把抓过司马懿,像是提溜小鸡崽子似的把他凌空拽了起来,咬牙切齿的嘶声怒吼。滚烫的热气迎面而扑,数不尽的吐沫星子直接喷在了司马懿的面颊之上。“你他娘的是故意的!”司马懿晒然一笑,低声道:“大哥,这是个美丽的误会……”“误会个屁!你他娘故意乘对方不备射死凌艹,断了老子归顺东吴的后路,你当老子痴呆啊?…………..老子宰了你这贱种!”说罢,便见甘宁手中的战刀已然抬起!司马懿顿时大惊:“大哥,咱们俩是兄弟啊!”“谁他娘跟你是兄弟!老子瞎了眼!认你坐第二把交椅,谁曾想你这孙子如此算计老子,你今儿说什么都必须死!”司马懿抽了抽嘴角,道:“大哥,你现在杀我不得啊!你以少胜多战败了黄忠,令荆州侧目,再加上凌艹也是死在你手中…….”“放屁!凌艹是你杀的,与老子有毛关系!”“是是是,凌艹是死在我的手里,但是孙权不知道啊,兵卒们回去定然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到时候你想抵赖也赖不了的,你杀东吴大将,孙权必然深恨于你!荆州和东吴两大势力都与你结怨,谅你一泉之清,焉能匹敌江海?没有我,你对付不了荆州和东吴啊!你今曰若是杀我,不久的将来,你自己也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你!!!”甘宁气的咬牙切齿,但手指的刀却已是随着司马懿的话而缓缓的落了下来。是啊,没了这个贱种,荆州水师,东吴水军,两股庞大的诸侯势力,自己一介水贼如何应对?天下之气事,莫过于想杀一人而却又要仰仗一人,令人无之奈何。“你…..你可气死老子了!”甘宁狠狠的将钢刀向着假吧一劈,暴怒道:“事到如今,你说该怎么办?”司马懿冷静的言道:“眼前只有凌艹一部,其余四将的水军还未得虚实,都在压阵,乘着这个当空,你赶紧亲上前线,杀他几个校尉,迫退凌艹的水军,然后咱们火速撤走,等回了水寨,我再告诉你下一步该如何行事。”甘宁狠狠地白了司马懿一眼,心中虽然不甘,但也无奈。“行…..马袁,你行,你等着!你等着的!回了水寨,老子非把你剁成八块解气!”说罢,便见甘宁转头,冲着一众水寇高声喝道:“都随老子上!杀退凌艹之兵!”*******************************三江口一场大战,黄忠败走,凌艹身死,甘宁两方得罪,唯有司马懿一人坐收渔翁之利,不可谓不贱。就在三江口大战发生的同时,李松和袁尚押解粮草的船只,已是缓缓的行于江上。床仓之内,李松急的一脑门子汗,不断地追问袁尚。“袁三,依照你话里的意思,黄忠此番,必败无疑了?”袁尚点了点头,道:“败倒是说不上,但肯定是跟东吴两败俱伤,然后让甘宁渔翁得利,抢了彩头。”李松跺了跺脚,道:“那跟败有什么不一样啊…..袁三,你就这么肯定?这事难道一点转机都没有了?”袁尚耸了耸肩膀:“万事无绝对,转机也不是没有,不过我估摸黄忠失利的结果,大概得有**成。”李松闻言不由得仰天长叹,狠道:“可悲可叹啊,本想借着黄忠的光,此番出来也建他几份功劳,不想这一下子全都化为泡影,惜哉,实在是惜哉!”袁尚看了看一脸愤恨神色的李松,不由轻笑道:“李公何必如此伤感?黄忠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啊。”李松闻言,白了袁尚一眼:“瞎说!黄忠败了,甘宁水贼气盛,我有什么值得高兴地?”袁尚摇了摇头,道:“不然,万事有利则必有弊,甘宁自打反出咱们江夏之后,可曾败过一阵?不但是打的咱们江夏的将领是丢盔弃甲,连襄阳上将军黄忠的水军都在他的手里栽了跟头,这样的劲敌,若是李公你能胜他一阵,你在江夏城内的地位必然是水涨船高,到时候诸将拜服,你必可一跃成为继黄太守之后的江夏第二号人物。”听了袁尚的话,李松先是愣了楞,然后不由苦笑道:“我等一众押送粮草的后应之众,如何能胜得甘宁?你这不是做梦吗?”袁尚摇了摇头:“不尽然,甘宁此番胜了黄忠,如无意外,他必然乘胜追击,来劫持咱们的押粮船队,只要咱们布置的好,未必胜不了他!”“甘宁会来劫粮,这是何故?”李松好奇的道。袁尚微微一笑,道:“黄忠乃是襄阳派来的重镇,手下有一万水军,其势正锋,从来没有人会想到他会失败,而他若是失败,试问江夏中人何人不方寸大乱,心神不宁?恕我直言,就像是李公您刚才的样子,有些六神无主了。”李松眨了眨眼,羞愧一笑。“而甘宁有败黄忠的智谋,则他必然也会想到这一点,咱们的船队再往前开,差不多要到三江口的时候,再立刻调转船头,做出闻风逃窜之势,试问一个有正常大脑的水寇,谁不会来劫持咱们的粮船?甘宁也是人,他必然也不例外。”李松似是明白了袁尚之意,道:“你的意思是,以粮船为诱饵……设伏?”袁尚拱了拱手,道:“李公高明。”李松适才还苍白的脸颊,此刻似是回复了一点血色,似是有些跃跃欲试:“你此计不错,可行得…….只是,甘宁麾下勇猛,我怕我这一点压粮船队的兵卒,即使是设伏,也打他不过!”袁尚笑了笑:“没关系,甘宁上次败咱们江夏四将,不是用得火攻吗?使火他能用得,咱们为何就用不得?不妨也借来使使,烧他一阵!”李松闻言,终于明白了袁尚的策略。“你的意思是,引火烧粮?”袁尚笑了笑,道:“舍弃这些粮草,而换得曰后在江夏无上的地位,李公,这个买卖不赔啊。”李松闻言想了一想,终于脸色一横,击掌起身道:“不错……舍得,舍得,有舍才能有得,我李松欲成大事,何其舍不得这些粮秣,大不了挨太守一顿臭骂便是了……袁三,这一仗,咱们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