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强忍着怒意,不仅是说给罗天王听,还要说给那几个兵痞,让他们在死前能够俯首认罪,更要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
看到穆桂英极度愤怒,花荣起身安抚道:“穆将军息怒,军法处置就是了。万一气坏了自己身体,却是得不偿失。”
“都杀了!”
周泰也愤怒的砸着桌案嘶吼,“俺周幼平在长江上做了三年的水贼,劫掠的除了官府就是商贾,还从来没有欺辱过手无寸铁的百姓。你们现在已经成了官兵,怎么还能赶出这些连匪寇都做做不出的事情呢?”
获得了花荣和周泰的支持,穆桂英的心情稍微痛快了一些,收剑归鞘,沉声道:“刀斧手何在?”
“在!”
顿时从人群里挤出了几个手捧大刀,体格魁梧的汉子,一个个身体绷得笔直,表情肃穆。
“把这几个滥杀无辜,祸害百姓的败类给我斩了,悬首营门,以儆效尤!”
穆桂英一抖披风,声色荏苒的下令道。因为愤怒,头顶的大红稚翎不停的颤动。
“诺!”
这几个刀斧手早就义愤填膺,此刻得了将令,大步流星的上前把几个绑了手脚的兵痞踢翻在地,扯了衣襟便向外拖去,嘴裏喊着“让开、让开,免得溅一身鲜血!”
这几个本来还不以为意的人渣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杀猪般的向罗天王求教:“兄长,渠帅……救命啊,你可不能看着弟兄们被砍头呀!”
这几个人都是罗天王的亲兵,除了他的堂弟之外,其中还有一块长大的发小,没想到真的要被砍头,罗天王顿时有些急眼了。
一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大声争辩道:“不就是睡了一个女人嘛,这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当了官兵就不让睡女人了?老子以前少说也睡了百儿八十个,是不是连老子也杀了?这娘们的男人如果不拼命,我的弟兄岂会把他打死?自己讨死而已!”
周泰大怒,朝着罗天王的脸上就是一口唾沫:“老子把你母亲睡了行不行?”
罗天王更怒,也朝着周泰啐了一口,只是被周泰躲了开去,没有得逞。咬牙怒目地骂道:“我呸,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水贼而已,你投军的弟兄只有三四百人,你我都是校尉,凭什么你坐着,却让老子站着?啊,是何道理?”
周泰跨前一步,雄伟的身躯足足比罗天王高出一头,凶神恶煞地说道:“老子就是坐上面了,怎么着,不服?划出一条道来比划几下,生死由命!”
周泰的本事罗天王也见识了,自然不敢鸡蛋碰石头,后撤两步,扫了一眼同为从葛陂贼整编过来的其他几个校尉:“我说你们几个难道就不吱声么?她穆桂英今日敢杀我罗天王的兄弟,他日就敢杀你杨长臂的弟兄,就敢杀你彭双刀的弟兄,就敢杀你齐飞猿的弟兄,我看到时候谁站出来帮你们说话?”
听了罗天王的挑唆,除了杨长臂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之外,彭双刀和齐飞猿对视了一眼,齐齐站了出来,拱手道:“穆将军,这件事不值得杀人吧?而且就算要杀,杀一人抵罪足矣,我军正是用人之际,招募兵卒还来不及,岂能都杀了?”
彭双刀又补充道:“若是因为这么一桩小事而大开杀戒,恐怕寒了三千多从葛陂投靠过来的兄弟的心啊,若是有心之人煽风点火,后果只怕难以设想呢!”
穆桂英之前一直沉默不语,就是在考虑这件事的后果。
军营之中现在有五千兵卒,有一多半是从葛陂贼整编过来的,虽然已经把他们和鲁家庄以及宛城过来的人进行了混编,但私底下,葛陂整编过来的人走的还是比较近一些,真要是引起了他们的不满,导致军心哗变,那后果真的就不堪设想了。
就在这时,数骑从军营外面飞驰而来,却是斥候回报。
一边策马奔腾,一边高喊道:“报……大王从柴桑班师回来啦,此刻距离大营只有三里路程,请穆将军决定是否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