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骤雨急,一夜吹落满地花蕊,刘备大清早起来站在回廊下望着这幅凄凉的景色,眼神中满满的都是伤感。
“呵呵……春风春雨愁煞人,或许用不了多久,孤的下场也会像这被风雨摧残的花蕊一般吧?”
刘备叹息一声,顺着走廊来到了凉亭下面独坐,被石凳上面的雨水湿透了衣衫却浑然不觉。
中间的大理石桌光滑如玉,倒映出刘备有些憔悴的面容,仔细凝视之下竟然发现了几丝白发,让刘备更是陡生一股伤感之意,“唉……老了,孤也不过刚刚到了不惑之年,竟然仿佛到了知天命的年纪!”
春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战事暂时停歇了下来,巴蜀的君臣也可以忙里偷闲轻松一阵。但就算不停歇下来,又能如何?
面对着刘裕、赵匡胤的近十万大军,面对着刘辩、诸葛亮两路来势汹汹的精锐之师,刘备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量。打谁也打不过,谁赢对自己也没有好处,只能紧闭城门,等着东西两汉火并。如果拼个两败俱伤的话,或许刘备还有那么一丝生机,但石达开的出走又让刘备雪上加霜,真可谓屋漏偏风连阴雨。
“唉……听天由命好了!”刘备弯腰捡起脚下被风雨吹落的花蕊,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
忽然长廊尽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守门的侍衞身穿蓑衣,头戴笠帽大踏步的走了过来,弯腰施礼道:“启禀大王,门外有一儒士求见,自称苏擒!”
“苏擒?”刘备一脸惊讶,“是来自洛阳的苏擒么?”
侍衞躬身道:“这位先生并没有说自己是哪里人,只是胸有成竹的说大王听到他的名字一定会召见他的!”
“既然这样说,那一定就是来自洛阳的苏擒先生无疑了!”刘备咳嗽一声,振奋精神,“带他到后花园来见孤吧!”
不消片刻功夫,一个身穿灰色长袍,撑着一把竹伞的儒生跟在侍衞的身后,大步流星的来到了刘备面前,收了雨伞拱手施礼道:“大王,别来无恙,苏秦这厢有礼了!”
刘备凝睛看去,不是苏秦却又是何人?
微微拱手还礼道:“苏先生真是好胆色,目前你们西汉的盟友打的刘备怎一个狼狈了得?想不到先生竟然还敢只身前来,刘备不得不佩服你的胆量啊!”
“哈哈……大王这番话可是错怪苏某了,对大王步步紧逼之人并非我苏擒,亦非洛阳朝廷指示,乃是刘裕、赵匡胤自己的抉择。若是大王当初答应与我们西汉联盟,想来也不会像今天这般窘迫吧?”苏秦不疾不徐,谈笑风生,看起来仿佛阔别多年的老友重逢。
刘备目光如霜:“往事不提也罢,世上总没有卖后悔药的,苏先生千里迢迢从洛阳跑到成都,是专门来取笑刘备的么?”
苏秦大笑一声:“大王从织席贩履之辈到如今的天下枭雄,一方霸主,岂是凡夫俗子所能相提并论?纵然借苏秦一万个胆子,却也不敢取笑大王。只不过还是想问一句,连一杯茶水都不肯奉上,岂是待客之道?”
刘备双眸中的敌视之意缓缓散去,换上一副笑容道:“苏先生这张伶牙俐齿果真了得,即便是苏秦再世,怕是也自叹不如吧?随我到书房里来!”
当下刘备在前引路,苏秦隔着一丈之遥亦步亦趋的跟随,一前一后朝书房走去。
侍衞有些担忧刘备的安全,跟在后面问道:“大王,可否增派侍衞?”
刘备一脸从容的道:“不必了,孤好歹也是戎马多年,从沙场上厮杀过来的。而且行刺孤对苏先生也没有任何好处,你们直管退下便是,没有孤的召见,任何人不准入府!”
“诺!”侍衞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苏秦大笑一声:“知我者大王也,看来苏擒这次成都之行来对了!”
不消片刻功夫,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书房,刘备命下人奉上茶水,分宾主落座。
苏秦呷了一口茶,便直接开门见山:“当初大王拒绝苏擒的联盟提议,是想要在刘辩大军平定交州之前扫荡刘裕、赵匡胤,所以才让我白跑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