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突然下起了滂沱的大雨,黄河水位骤然上涨,河面上波涛汹涌,水流湍急。
为了躲避李靖大军的拦截,杨素并没有选择距离最近的成皋渡河,而是顺着黄河向东走了一百多里,准备由武德过河。同时派人赶往邺城向曹仁求援,请求派兵接应。
“唐俭已在武德境内准备好了百十艘船只,全军冒雨急行,争取在天黑之前渡过黄河,免得被李靖的斥候发现了我军行踪,到时候谁也走不掉!”
杨素披着蓑衣,在雨中策马扬鞭,大声催促麾下将士加快脚步。
两万多士气低落的残兵败卒淋着滂沱的秋雨,踩着脚下的泥泞,朝位于武德县境内的黄河渡口急行军,只要渡过黄河与曹军唇齿相依就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最不济也能去太行山上落草为寇。
两万兵马走了一个半时辰,方才前进了十四五里路程,雨势总算稍微小了一些,黄河渡口上大小不一的船只已经隐约在望。
杨阜夹杂在队伍之中,心底忐忑不安,自己派出的心腹再也没有归来,也不知道是在路上出了意外,还是李靖压根不相信自己?就算李靖不相信自己也不打紧,千万别被杨素发现了自己告密的事情,否则只怕下场将会很惨。
“富贵险中求,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
杨阜蹙眉望了望前面相距不远的杨素,如果不是西汉已经穷途末路,用兵有方的杨素未尝不是一个好统帅。只是西汉朝廷已经是大厦将倾,病入膏肓,为了自己的前途,只能做一个小人了。
“咴……”一阵人喊马嘶之声甚嚣尘上。
两万多兵马又向前走了一顿饭的功夫,方才抵达了黄河岸边,先锋大将唐俭急忙来禀报杨素:“启禀杨公,末将奉命率骑兵提前筹备船只,从武德县造船所征调了斗舰五艘,艨艟十五艘,走舸三十艘,又从附近抢了……不是,又从附近征集了三十多艘民船,一次性可以运输三千多人过河,天黑之前一定能把全体将士渡过黄河!”
“嗯……我对你们水上作战的能力还是非常信任的,过河!”杨素翻身下马,站在岸边下达了全军渡河的命令。
洛阳虽然地处北方,但由于杨素精通水战,引黄河之水灌入颍川境内,又在司州建造了许多蓄水大坝,因此使得伊水、颍水、荡渠河等大河水流充沛,水系四通八达,洛阳将士在水上操练了三年五载,水战能力比起南方士兵来毫不逊色。
雨势已经完全停了下来,随着杨素一声令下,两万多残兵开始列队渡过黄河,在近百艘大小不一的船只运载之下,从黄河南岸向北岸输送。
周围的芦苇从中,不远处的丘陵沟壑里,正有四万汉军将士在高昂的率领下守株待兔。黄河上游不远处的芦苇荡里同样埋伏了一百五十余艘大小不一的船只,一万名将士在太史慈的指挥下蓄势待发,只等岸上的高昂朝杨素残部发起进攻之后便顺流而下,猛攻河面上的敌军船只,切断两岸敌军的联系,使之首尾不能相顾。
“全军进攻!”
高昂躲在一处土丘上,目测杨素残部已经有六七千人过了黄河,便翻身上马,手中霸王槊一挥,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杀啊!”
随着高昂一声令下,芦苇从里、丘陵沟壑间、树木茂林中鼓声大作,杀声震天,埋伏了一天两夜的四万汉军蜂拥而出,高举着明晃晃的刀枪,踩踏着脚下的泥泞,向刚刚渡过黄河立足未稳的杨素残兵发起了猛攻。
杨素在对岸见了,不由得一脸惊讶:“啊呀……我军特意绕道向东走了一百余里,李靖是如何得知我军从武德县过河,并提前缺省了伏兵的?”
杨阜的提议属于秘密计划,大军动身的时候除了部分高级将校之外,寻常的屯长、军候根本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因此通敌泄密的范围也就是三十人左右。
看到杨素向自己投来询问的目光,杨阜灵机一动:“杨公,下官猜测此事十有八九是邓艾向李靖告的秘!”
“邓艾?”杨素一脸意外。
杨阜信誓旦旦的道:“且不说李靖大军已经过了黄河,从中原到大夏千里迢迢。雍凉境内又有徐晃、孙武、关羽三支兵团,将近三十万大军遍地驻扎,与石达开出走之时完全是天渊之别,邓艾自称去投奔项羽十有八九是借口,其目的很可能是去投奔李靖,并将杨公的行踪告密,以此换取荣华富贵!”
杨素闻言勃然大怒:“听你这么一分析,此事十有八九是邓艾告的秘!怪不得吕布打算选他做女婿,原来是一样吃里扒外的货色,我当初待他也算不薄,竟然卖主求荣,实在卑鄙无耻,若将来落在我手中,必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