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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西都长安

建安十三年，三月十二清晨，长安城。

大汉绵延四百年的历史其中有一半时间是在这里决定的，此时他又面临着一次历史的选择。

站在城墙上的曹军士兵张大了嘴，望着从前方清晨的浓雾中出现的刘备军。很快的，有人通报了太守钟繇。

钟繇是出身士族，以办事干练可靠深受曹操信任。正在府衙中看书的他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从放下书籍，一边下令全城戒严，一边命令全军备战，然后才配上宝剑，与城中众将来到城墙上观察城外军队的动向。

在他仔细确认了刘备军动向之后，他也象那些普通士兵一样张大了嘴。

在长安城上全副武装的三万守军的注视下，刘备军居然好象没看到这座城市和这些曹军一样，非但没有做出包围攻城的样子，反而一直保持着行军的阵型，一条长长的队伍，蜿蜒而行，在弓箭的射程之外，他们走得速度极快。

逐渐的，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城墙之上传播开来。

士兵们都在窃窃私语，谈论着刘备军到底想干什么？

而作为主将的钟繇，更是陷入了苦苦的思考中，而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了无数普通士兵的目光正向他看来，看着他这个主将如何决断。

“他们为什么不攻城？”钟繇百思不得其解。

在这之前，他做了一切的准备，甚至做好了城破人亡的思想准备，绝不能让刘备军轻易得到西都长安。但就是没想过会遇到这种情况。

城外的刘备军依旧前行着，路很宽，他们在弓箭射程之外走着，前锋军队已走过了长安城，一路向东而去。

那是往潼关的方向。

虽然是在冬天，刘繇的汗还是一下子就下来了。

此事当如何处之？难道刘备军不知道吗？若他们在前方作战，那么长安城的这五万军队就会成为他们的心腹之患，就是阻断他们退路的一把利刃，到时他们再想退回关中就难了。

可是，刘繇心里还是很清楚，在长安以东，只怕是没有什么象样的抵抗力量了。在他来之前，丞相大人已经把关中的兵力抽调一空，若非长安的重要，这三万人马恐怕也会派往前线，本来是没有问题的，刘备军根本不可能突破曹军重兵把守的秦川天险，但现在事实是......

清晨浓雾中的某处，雷龙军团在长安守军的视线之外潜伏着。

马岱和他的兄长并排而立，马岱用“千里镜”观察着浓雾中长安城那模糊的样子，忽然道：“兄长，你看军师的计划会成功吗？”

马超深深吸了一口冬天早晨冰冷但新鲜的空气，淡淡道：“成不成功，其实都无所谓了。”

马岱一惊，道：“这是为了什么？”

马超道：“我军目前这种行军阵型，表面上看来最易遭到突击。若曹军要出城突击我们，则我们的伏兵就正好对付他们了。”

马岱道：“曹军将领怎么会不知道其中关系，而且他们人数上还少于我们，纵然我军阵型容易突击，但也不会轻易出城。”

马超点头道：“不错，但你不要忘了，我军前进的方向是潼关，探子回报，潼关上此时只有三千曹军，根本形成不了什么象样的防御力量，长安城的守军是不是敢冒这个险，还是一个问题？”

马岱沉默了一会，道：“但若我是对方，就决不出城冒险。只要守住此城，我军就始终不能全心进攻，因为有它在一日，就等于切断了我军的粮道和归路。”

“是啊，有它在一日，就切断了我们的退路。”马超淡淡地说道，“但若我们的军师根本就不想从这里退走，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冬季清晨的浓雾中，长安城上城下的两只军队，就这样对峙着。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发抖。

城外的刘备军队在行进着，远远的似乎还听得到他们高声的谈笑声，仿佛在他们的眼底，这座长安城是不存在一般。

钟繇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在这种需要做出决断的关头，他心乱如麻。

清晨的雾如雪白的纱，轻轻飘浮。

在那远处，是那刘备军的数万大军；在东方更远处，是天下第一雄关的潼关。丢掉了潼关，就等于丢掉了通往关东的门户，关中的数十万曹军将得不到关东源源不断的粮草供应，刘备军甚至可以从容向东掠取城池。

要怎么选择才是正确的？钟繇汗如雨下。

刘备军中。

“文长，”陆羽对站在他身旁的魏延叫了一声，道：“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出来呢？”

魏延看了陆羽一眼，笑了笑道：“我不知道。”

陆羽微笑着看着他，道：“哦，看来你倒是很轻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