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习带着人马,来到了上党郡。上党是重灾区,扬州的医疗使团就在这里。梁习亲自出马的原因,当然是为了稳住使团,不让他们捣乱。然后派人散步谣言,扬州有人参,能够续命,有良药,可以治病。可惜良药太过于珍贵,寻常百姓不可得。上党直接疯狂了!竟然真的有药,为了自己的亲人,走一趟扬州又有何妨?哪怕是为了那飘渺的希望。医疗使团察觉出了问题,立刻辟谣了。“扬州没有良药,如果有,早就拿出来用了,何必留到现在。”“良药售价千金,我等寻常百姓,根本买不起,但是听闻东阳侯仁慈,说不定听得下我们的苦苦哀求,会赐予良药。”于是,众多患病之人,开始走出封锁线。以并州的守卫力量,根本看守不住。更何况,并州刺史梁习,有意放水,这下子更加封锁不住。“刺史大人……这样做,真的好吗?”王凌于心不忍了。因为这些人冲击出封锁线,对并州普通百姓的威胁最大!梁习也反应过来,连忙下令道:“快,命令诸县,封锁城门,不可接待外乡之人。”献帝建安年间,社会矛盾激化,军阀混战,又遇上饥荒和流行病。大人彷徨不知所措,小民衣食不保。于是和寒冷与饥饿相关的疾病,反复大规模爆发。虽然在刘可的帮助下,情况有所改善,但是情况仍然严重。对于如何应对,各地都有自己的办法,其中最主要的,还是隔离。大家都不去接触病人!哪个村庄染上了瘟疫,就封锁哪个村庄。现在这些村庄的人,在死亡的威胁下,或者求生的意识下,不顾封锁禁令,疯狂逃跑。医疗使团的辟谣,几乎没有起到作用,他们只能向冀州刺史陈群汇报此事。陈群早就得到刘可的消息,有所防备,因此并不慌忙。他先是与梁习接触,写信给他,希望梁习能够以大局为重,封锁壶关。梁习表面上答应了,但仍然心怀鬼胎。一千多并州之民走小路,来到了边界。斥候发现了他们,勒令他们不得向前一步,并且将情报告知陈群。事情变得棘手了!陈群立刻召集军士,前往难民所在之处。这里面到底有多少人携带着疫病?陈群不敢肯定!看到这帮饥肠辘辘的难民,陈群下令,分发一些口粮给他们。军士拿着大量的包子、馒头,放到中间的地上,难民一拥而上。这些军士头也不回,连忙逃跑!要是染上了瘟疫,神仙也救不回来。陈群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子了,现在他可以一州刺史。当初跟着鲁肃学习,在扬州安置几十万,甚至百万的难民,他都没有任何犹豫,也安排得妥妥当当。可是这一千人,陈群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统统杀掉。但是陈群心里过不去。至于放他们过去,想都不要想。陈群要为整个冀州负责。事情陷入了僵局。等到难民吃饱喝足以后,陈群道:“诸位父老乡亲,我明白你们的心情,但是,我不能让你们过去!”陈群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为什么,东阳王爱民如子……”“正是因为主公爱民如子,所以才不能让你们过去。你们只有一千人,而冀州有百万人!”陈群铿锵有力地道。“切,说到底,就是嫌弃我们是并州人!”“不,你们的命是命,冀州人的命,也是命。你们凭什么去害别人的命?东阳王给你们安排了最好的大夫,送去了宝贵的人参,你们就想着害人性命吗?”陈群道。难民沉默了,他们只是为了活命,仅此而已。但凡有一丝希望,他们都会抓住。可是医疗使团在并州也有一些时日了,然而并没有想出解决疫病的办法。只是做到了,阻止疫病的扩散。“老子不管,老子要到扬州去!”一名难民叫嚣道。陈群冷笑一声,道:“你想去祸害别人吗?”“老子没有病!――如果有病,都要死了,谁还会在乎这些?”陈群一挥手,一支弩箭射出,正中刺头的喉咙。出声的难民哀嚎着,躺下了。“杀人了!杀人了!”“官兵杀人了!”混乱,极度地混乱。“东阳王仁慈,爱戴百姓,原来都是骗人的……他嗜杀成性,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开始挑拨离间。陈群不为所动。这是原则问题。只要难民没有想着进入冀州,传播疫病,陈群就不会对他们动手。“我们可以为你们提供吃食,但是,你们绝对不可以踏入冀州一步。我不希望灾难的发生……”陈群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心里都在滴血。这些都是可怜人罢了。“不,我们无心与冀州官府为敌,还请大人成全我们!”难民纷纷跪下请愿。“我乃冀州刺史,守土有责!冀州百万百姓,也是我的责任,如果让你们过去,疾病在冀州蔓延,你们的良心过得去吗?”陈群喝问道。难民沉默了。就在此事,一个声音突然响起。“父老乡亲们,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横竖都是死,不如前往扬州,寻求一线生机!”就在难民要反抗的时候,陈群道:“就你们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扬州谁会救你们?”“你们为冀州、扬州带来了疾病,只会成为主公的敌人,既然是敌人,主公从来不会心慈手软!”陈群的一声喝问,让人群冷静了下来。“大人,那我们该怎么办?”“扬州没有所谓的良药!东阳侯已经派出了医疗使团,你们要相信他们。”陈群安慰道。在陈群苦口婆心的劝说下,这些人又回到了并州。陈群的手都在颤抖。要是难民说不通,为了冀州的安全,他只能痛下杀手了。这些时间,陈群亲自监督,挡了一波又一波难民。但是这些努力,只能缓解一时。若是不能想出妥善的解决办法,矛盾迟早会爆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