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虔的要求令狱卒有些不解,犹豫了片刻才疑惑的说道:“请问二爷要带什么口信?”梁虔见对方没有直接拒绝,心中方才松了一口气。随后赶紧说道:“请足下去城东铁匠铺,告诉大师傅就说梁虔不孝,连累家族。请家族处置!”狱卒琢磨着梁虔的这几句话,听起来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机密。反而像是临终前的遗言,本着报答梁家大爷当年恩情的想法,狱卒用力点点头回道:“二爷,您的话小的记下了。以后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时间不早了,小的若再不出去恐怕就要惹人怀疑,请恕小的告退!您的口信小的一定带到。”梁虔感激的送走了狱卒,终于有些放松。梁虔此人粗中有细,他明白自己兄长的返回,虽然可能救了他。但是同样会带来更大的风险。因为若是战事不利的话,说不定孔信就会拿自己及家眷的性命威胁对方退军。甚至不惜杀一儆百。所以,趁着梁绪刚刚返回,孔信还没有被逼急的时候,梁虔必须要做出反应。其实不仅是他,关在另一处的尹赏同样也开始了自救。他作为本郡主簿,自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故人的暗中相助下,尹赏同样传出了消息。当天傍晚,狱卒下班后第一时间便赶往城东铁匠铺,将梁虔要带的话说给了掌柜。其实,这家铁匠铺也是梁家的产业,这位掌柜的名叫梁福,与梁虔是本家人。他听到狱卒的消息后,脸色瞬间大变。将对方打发走之后,立刻出门。夜里在一处不起眼的民宅之内,聚集了不少的人。这些人年龄有老有少,穿着打扮各异,不过却有一个共同点,便是全都姓梁。没错,这些人都是梁虔的本家,此刻受到梁福的召集而来。待梁福将梁虔的口信说出后,众人全都沉默不言。过了好一会才有一名胡须花白的老者开口。“唉!梁虔一家不幸下狱,确实令人惋惜啊。此刻传出这个口信,诸位有什么看法?”一名中年人皱着眉头说道:“作为同族,本不能看着他们一家就这样白白被孔信杀害。可是如今孔信手上握有几千兵马,实力非同小可。咱们梁家虽是冀县豪族,但是大部分人都在城外的庄园。此刻冀县大门紧闭,内外不通,仅凭我们这点人手,怕是改变不了什么啊!”他说的话也是现实,梁家虽众,主力却不在城内,属于远水不解近渴。因此,在此人话说完以后,另一个便质疑道:“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看着虔弟他们一家覆灭吗?”“唉!那又能如何呢?”被他质疑的那人脸色一苦,不由得长叹一声。他见状便立刻转向一开始发言的那位老者道:“六伯,难道您也要看着他们一家被害吗?咱们梁家在冀县几百年的经营,连个族人都救不了吗?”被这人的连番追问,老者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梁福见气氛有些紧张,赶紧出声打圆场。“大家都是同宗同源,有事好好商议,不要带火气。其实我倒是有个主意,倒是能够救出梁虔一家。只是还不成熟,所以一直没有说出。”“快快说来!”众人闻言赶紧催促他说出。眼见众人都看着自己,梁福深吸一口气,终于说道:“其实我们想要救梁虔,完全不用与那孔信正面冲突。如今梁绪已经兵临城下,手握上千兵马,实力不俗。而且他才是最急切的人,所以我们只要偷偷打开城门,放梁绪的兵马进来。到时候那孔信还能翻起什么风浪?”众人一听,全都点头赞同,认可了梁福的主意。只是如何恰到好处的打开城门,将梁绪大军迎接进来却是有些难度。对于这个关键,众人群策群力,集思广益,最后终于有了主意。其实对于他们来说,如何开门还不是最难的,难的却是要与梁绪配合好。否则到时候费劲力气打开城门,梁绪的大军却没有到。那么他们将要面对的便是暴怒的孔信手中的屠刀了。因此众人决定,就趁今夜到城外送信,与梁绪约定好时机后再偷偷开门。这时,那位被称作三哥的人说道:“我内弟现如今就在军中,我们可以借助他传递消息。”众人闻言大喜,随后场内唯一识字的梁福赶紧写了一封信,交给三哥偷偷带走了。最后书信辗转来到三哥内弟的手中,那人倒也机灵。趁夜间其他士兵打瞌睡的时候,将书信绑在弓箭上,对着城外射了出去。第二日天一亮,书信便被梁绪派出的斥候发现,第一时间送到他的手中。看到书信上的内容,梁绪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忍不住高兴的说道:“哈哈哈哈!破城就在今夜!”随即梁绪按照书信上的要求,在城外点燃了三堆狼烟。黑色的烟柱冲天而起,方圆几十里都看的一清二楚。城内始终关注的梁福等人也在第一时间发现,在他信中,这狼烟代表的就是对方已经收到密信的回应。城外反常的举动,同样引起了孔信的怀疑。他虽然不知对方为何突然点燃三堆狼烟,不过出于直觉判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只是暂时没有被自己察觉。不过他想到还在狱中的梁虔、尹赏二人,心中便放心不下。于是直接命人将他们二人单独带到城楼上来,派亲信专门看押。一方面是断绝了二人与外人的联系,防止其背着自己谋划什么阴谋。另一方面在梁绪攻城的时候,也可以用这二人作为挡箭牌,威胁对方退兵。因此,一会的功夫,梁虔与尹赏便被孔信的亲信从牢中带来。为了震慑城内别有用心的人,孔信直接下令这他们二人分别绑在城门谯楼两侧的柱子上。这样的行为自然立刻引来了冀县城内外众人的围观,受到众人的指指点点。(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