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济叔侄口中的贾文和,如今正在南乡城外,在夜色中,幽幽看着不远处的城墙。一路上既要隐匿行迹,又要快行军,就算是贾诩这种实力的人,也有些吃不消。说实话,这么卖力帮助张绣,不是贾诩的风格,一直以来,他都在西凉军中隐匿自己的才华,安心的当一个普通文书,就算曾经李儒那么诚恳的邀请他出山,他都拒绝了。但偏偏这次,他这么做了,毫不掩饰自己的实力。正如张济所说的那样,他对天下大势了然于心,自牛辅被驱逐之后,西凉军内部不但没有消停,反而矛盾愈演愈烈,他看到了长安大乱的征兆,所以才毫不犹豫的放弃朝中悠闲的职位,选着跟着张绣,离开那个大漩涡。游戏中的贾诩,没有为西凉军出过联合起来攻破长安的主意,只是个小人物,兼之他一向小心谨慎,就算牛辅被驱逐也没被李傕等人清算,所以离开之事很顺利。跟着张绣,也是一种必然,因为他能选择的余地太小。老一代的西凉军将领直接被他排除,军旅生涯数十年,早就养成了自己的一套作风,加上西凉军的处境,对谁都不会信任;而新一代的接班人,也将他们的作风学了个遍……只有张绣,年轻时在外学得一身本事,边章韩遂作乱的时候,张绣尚在家乡祖厉为县吏,韩遂的老乡金城麹胜袭杀祖厉长刘隽,张绣不久后就找了个机会,强闯麹胜的老巢,在上千人中取下麹胜级,击杀数百,飘然而去,受到全郡上下的赞扬。但也因此,张绣在家乡待不下去去,投奔叔父张济,加入了西凉军。后来率军驻守北地郡,又闯出了偌大的名头,人称“北地枪王”,但他始终不改昔日的习惯,治军严谨,成为西凉军中的异类。而且他为人实在,所以贾诩选择跟随张绣一起离开长安。不但如此,贾诩还帮助张绣,拿下了武关和丹水,如今又带人来取南乡。不是他想如此,而是作为西凉军的张济,本来就被关东排斥,若不及时抢占地盘打下基础,在关东根本就没有立足的余地。毕竟在关东诸侯的心里,西凉军是他们的大敌。所以他只有在袁术反应过来之前,尽可能多的夺取南阳个县,丹水是第一个,南乡就是第二个。“军师,可以动手了吗?”这时,一个威猛大汉来到贾诩身侧,正是此次统军大将胡车儿。“城内的防御很严密,幸好没有什么太强的人,能够向之前一样。开始吧,尽量一战而定,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了,今后再想夺城,就只能正面强攻了。”贾诩说道。然后他闭上眼,一阵无形的波动散出去,飘向了城墙之上。身后,胡车儿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南乡县衙依旧灯火通明,尽管也已经深了,但南乡长依旧没有休息。武关失陷、丹水被袭的消息已经传到他这里来,而且他也已经派人火将消息传递到宛城,请南阳太守袁胤支援。在收到消息之后,他立即开始备战,就算明知到敌人进攻这里还需几日时光,他也没有懈怠,每天晚上坚持亲自巡城。今天他巡视完回来之后,却有些心慌,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生,但又找不到源头。城上的防御已经安排好,城里的大族也已经知会好,会帮忙守城,共御西凉军,但因为心里不安,所以他没有休息,而是守在县衙之中。“报……”一个长长的拖音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闯入大堂的,是一个浑身浴血的士兵,“大人,敌军夜袭,西城门已失守,敌军入城了,我们根本不是对手,请大人立即撤离。”“什么?”南乡长“噌”的站起来,“怎么回事,本官不是吩咐过,一旦有战事,第一时间向本官报告吗?为什么城门失守了才有人来汇报?”“大人,不是我们不来,而是敌人有内应,直接打开了城门,然后大军入城,我们根本就来不及组织防守……”那士兵气喘吁吁的说道,“而且,县尉大人前去阻敌,被人一棒击杀,然后就无人敢去迎敌了。大人,趁着他们尚未到达,赶紧撤离吧,再晚就走不了了。”“走,往哪里走,身为袁氏家臣,未能守护领地,又有何面目去见主家?不用说了,吾誓与此城共存亡。”火光下,南乡长脸色惨白,但语气却十分坚定。初平六年四月,镇东将军东来,半月之间,连下武关、丹水、南乡,南乡长、县尉尽没,天下震动。……“砰”,摔碎的声音传来,连带着怒吼的咆哮:“张济,他怎么敢攻我南阳?派兵,立刻派兵,将他剿灭,一个西凉军也不能放走……”寿春袁术的府邸,接到消息的袁术大怒,不顾手下人的反对,立即派人知会南阳太守袁胤调集南阳兵马,剿灭张济,并相机从豫州调兵支援。……“文和先生,久闻大名,今日终于见到了。”南乡县,张济终于见到了贾诩,十分客气。“将军客气了,诩一无名小卒,当不得将军如此。”贾诩谦虚道,“今后还请将军多多照应。”“文和客气了,半月之内连克三城,世人皆言我张济军战力强大,却不知多是文和之功,直接将城上守军策反,打开城门,以后还需仰仗文和出谋划策啊!”贾诩一这么说,张济就知道他会留下,十分高兴。“雕虫小技罢了,也是因为城内没有什么人才,才侥幸成功,这一传出去,敌人有了应对,今后就无法再如此行事了。”贾诩说道,“说到底,攻城略地还是要靠手上的实力的。”张济所说的贾诩的功劳,是贾诩的一种技能,直接将城门的守军策反,打开城门,放下吊桥,然后大军就能直接进城了。但这只是在守军没有实力强大的人物的前提下,一旦遇到抵抗,寥寥数人被策反,根本无济于事。“那是当然,吾从军多年,这点还是明白的。”张济说道,“文和也知道,我们东来,四面皆敌,文和有何教我?”“敢问将军,南阳是谁的地盘?”贾诩问道。“袁公路,怎么了?”张济疑惑道,心里却想这文人的事就是多,直说不就好了。“那南阳又是属于哪里,应该归谁管辖?”贾诩又问道。“荆州,刘景升,文和的意思是……”张济有些明白了。“南阳本是荆州的地盘,但自刘景升入主荆州以来,却从未在取得过南阳的控制权,甚至还被袁术派孙坚攻打,差点就夺下了荆州。如今紧靠襄阳的邓县,也是刘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从袁术手中换来的,作为他们之间的缓冲。”贾诩说道,“南阳是龙兴之地,天下第一大郡,一郡之地,户籍过别地一州,刘表岂会不想夺回来。但袁术势大,刘表不敢有异动。但现在不同,我们来了,直面袁术,吸引了袁术正面攻击,而且袁术还在东征陶谦,刘景升若是不趁机夺回南阳,那就妄为一方诸侯了。”“刘景升坐拥荆州已经数年,实力早已恢复,而且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去干涉益州之事,他一定会趁我们和袁术大战的时候出兵的。”张济站起来,来回走动,“但是,总不能我们在前面厮杀,他们在后面捡便宜吧?”“到底是谁捡便宜,现在说还为时过早。但是有一点,若是刘表不动,仅凭我们自己,必败无疑。”贾诩说道,“关东第一诸侯的实力,可不是七零八落的西凉军能抵抗的。”“那好,我这就修书给刘景升,共谋南阳。”张济下定决心。“不忙,说不定刘景升比我们还急呢!”贾诩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来报,刘景升遣使求见。“妖孽!”张济在心里对贾诩做了评价,这种感觉,只有当初他面对李儒的时候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