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大声道:“历来两国交兵受苦的都是老百姓,伤损都是三军将士。此事因我而起,我不愿双方将士因我而亡”
知他在收买人心,嗤地一声,道:“你一句空话,便欲令五十万大军退兵么,你也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吧。”
刘备昂首挺胸,视死如归,大声说道:“事由我而起,我一人当之。”说罢背转身形,走下城楼。
不明所以,大声问道:“玄德意欲何往?”此语虽响,城楼之上却无人应答,再看贾仁禄与貂婵时,却也不知去向,想是刚才趁二人对话之时,走下城去了。如此一来,城上空无一人,城门处唯有数位老卒扫地。一时不知徐庶、贾仁禄在玩什么花样,不敢冒然进兵,牵着马在原地来回打转,郭嘉道:“明公若疑有埋伏,这里可做些准备,我方人多,便有些小计策也是不惧。”
若有所思,片时之后,面有惧色,显是想起了濮阳之战时,误入城内,中伏被火烧得狼狈不堪的情景,低头沉吟道:“不急,看看再”
正说话间,忽觉城上有动静,忙抬头看去,只见刘备又回转城上,双手捧着一方大印,莹然有光,正是心中祈盼已久的传国玉玺,心道:“刘备耍什么花样,难不成是怕了我了,欲将玉玺出献?”想到此问道:“玄德手中可是传国玉玺?”
刘备点了点头道:“正是!”
问道:“玄德执玺意欲何为?”
刘备大声喊道:“前方三军将士听着,拖名汉相,实为汉贼!董国舅等人奉皇上衣带诏诛贼,不幸事败就义。五家老小七百余口何罪,竟一朝被戮,可谓残毒之极。我乃汉室末胄,看不惯奸相作为,亦奉诏讨贼。曹贼因此不放过我,如今牵涉诸位来此厮杀,诸位若有伤损,我心何忍!再者曹贼入徐州之后,杀戮之残,亦不下于许都也。我虽愚笨之人,却也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理,我宁为汉室之鬼,亦不为曹氏之民矣!我手中乃汉家数百年相传之传国重宝,焉能归于国贼!事情由我而起,我不忍大家为我而死。为今之计唯有先毁此玉玺,再谢罪自尽,上消曹贼之恨,下救满城百姓,及城外的三军将士之命!”
这番话义正辞严,加之刘备言语悲切,声泪俱下,闻者无不动容。城下二十万曹军大半听得清清楚楚,均觉得十分有理,己方攻徐州道理上确实说不通,想到此气势上便馁了不少,已非初来之时那般意气风发了。
话音甫落,刘备高举玉玺过顶,大声叫道:“曹贼,你要玉玺,这就拿去吧!”便欲掷于城下。
于马上听得这番言语,气得牙关紧咬,格格直响。头上隐隐作痛,风疾又有复发之势。手举令旗,便欲下令弓箭齐发,将刘备乱箭射死。忽见刘备欲掷玺于地,忙道:“且慢!玄德何必出此下策,先将手放下来,有事好商量。”
刘备怒发冲冠,眉毛倒竖,怒气勃勃,手仍高高举着,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商量的!难道凭我一言便能说得丞相退兵么?”说完便又作势欲掷。
不忍玉玺被毁,连声叫道:“我退兵!我退兵!”说着举起令旗向后挥舞,曹军将士闻令即行,齐齐背转身形,后队作前队,缓缓而撤。队伍井然有序,何者前锋,何者殿后,何者游弋两旁为左右翼,皆有成法,不须吩咐。撤退过程有条不紊,丝毫不乱,至始至终,无一人大惊小怪,胡乱喧哗。
不片时,大军便退了个干净,又望了望城楼,方恋恋不舍地回转马头,率着近卫撤离。
刘备始终高举玉玺,怒容满面,看着曹军撤退。待曹军退尽,远去,方收回双手。适才身处险境,心神集中,虽面对二十万曹军,却也不感害怕,反而有一丝兴奋。如今强敌即退,心头一松,恐惧之感随之袭来。只觉得全身发颤,双腿抽筋,双膝一软,跌坐于地。双手一抖,玉玺险些脱手而出。忙攥紧玉玺,挣扎地意欲站起,怎耐手足皆感无力,怎么也站不起来。
关公、张飞于城下见之,忙抢上前来,扶他站起。刘备顺手将玉玺交与关公,以手抚胸,长长舒了口气,道:“呼,总算退了。仁禄啊,你的主意太高明了,片言只语便令数十万曹军尽退。可我太也差劲,在如此阵仗面前,吓得手脚无力,全身发抖,瘫坐于地。”
徐庶走上城来,恭敬地道:“明公太谦,一人面对数十万敌军,焉能不怵?明公大智大勇,随机应变,方能成此大功。明公独立小沛城头,痛骂,喝退曹军之事,不久便会传遍天下,明公也会因此名扬四海。”
刘备笑道:“呵呵,元直啊,你也太会拍马屁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他听了这一通马屁,心中甚喜,但甫脱大难,仍有余悸,说话之声仍略带颤抖。
贾仁禄笑道:“明公太谦了,我刚只在城上弹回琴,便吓得满头是汗,尿都要流出来了。明公立于城头,威风八面,怒叱,义正辞严,闻者动容,怎能说差劲?同是抗曹,明公神武,袁绍懦弱,两相比较,谁更差劲,一目了然。我看袁绍的讨贼盟主是当到头了,日后这位子一定是非明公莫属。”若论马屁功,怕是普天之下,谁也没有贾仁禄厉害。他终日游走于网络之间,吸取前人数千年的积淀,取其精华,弃其糟粕,再经现实之中的残酷磨练,方始有今日功力。刘备听起来大为受用,捻须微笑,不住摇头,直道:“不敢当!不敢当!”
张飞喝道:“不就这点小事么,有什么好怕的!不是我吹,别说只是拿着块玉玺在城头晃来晃去,便是匹马立于数十万曹军之前,我也不怵!一样能杀他个七进七出,于军中一矛将曹贼的首级拿下!”
刘备闻得马屁,正飘飘然陶醉于其中,听到这番舔不知耻的言语,不禁眉头一掀,喝道:“你啊!只知道杀!还不好好像二位军师学习学习。这次要是听了你的狗屁主意,我军怕是片甲不回了。如何能像这般轻轻松松,不伤一人便退了大军。”(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