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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颜良难破,坐于帐中苦思良久,不得其法。正沉思间,程昱昂首入帐,问道:“明公可是心忧颜良难破?”
点了点头,道:“正是!”
程昱捻须微笑,道:“某举一人可敌颜良。”
忙问道:“是谁?”
程昱道:“非关公不胜其任。”
道:“我待他不薄,他兀自心怀故主。我恐他一立功,便去而不回。”
程昱微微一笑道:“刘备若在,必投袁绍。若使云长破袁绍之兵,袁绍必疑刘备而杀之。刘备既死,云长能去何处?”
拍手叫好,道:“好!我这就遣人去请云长。”
差人六百里加急,一昼夜便赶至许都,来见关公。关公正欲报厚待之恩,闻言之后立即入内辞二夫人,二夫人道:“叔今此去,可打听皇叔消息。”关公领诺而出,手提青龙刀,跨上赤免马,领着从者数人,首途赶至白马来见。关公降汉之后,待之甚厚,见其坐骑羸弱,便将赤免神驹赠与关公。关公有此神驹,更是如虎添翼。
见到关公,便道:“颜良河北名将,果不虚传。前日于阵前连斩宋宪、魏续二将,败徐晃,勇不可当。如今军中已无人敢敌,我知云长勇冠三军,特邀你前来相助。”
关公捋须道:“素闻其名,未见其人,容某观之。”
笑道:“云长远来劳苦,要建功也不必急于一时,我已备好酒宴为云长洗尘。”
须臾酒席摆上,持爵敬酒,关公正欲满饮。忽闻帐外鼓声大震,左右慌忙来报:“颜良在外搦战。”
皱眉苦笑,道:“看来这酒是喝不成了。”
关公捋须微笑道:“丞相可记得当年汜水关之事?”
点了点头道:“怎能忘却!虽事隔多年,却往事历历,如在昨日。”
关公一指酒爵,道:“此酒且留下,待我破了颜良,再来痛饮。”
道:“正要看云长神技。”
引关公来至土山观战,与关公坐,诸将环立,有如罚站。远远望去,只见颜良排的阵势,旗帜鲜明,枪刀森布,严整有威,不禁骇然,由衷赞道:“河北人马,如此雄壮!”
关公冷然道:“以我观之,如土鸡瓦犬耳!”
遥指颜良,道:“麾盖之下,绣袍金甲,持刀立马者,便是颜良。”
关公举目一望,两道冷电似的目光直射颜良,凝视良久,忽记起徐州城下,贾仁禄令人大叫扰敌,颇有效应,心念一转,计上心来。微微冷笑,道:“我观颜良,如插标卖首耳!”
道:“颜良实有过人之能,云长不可轻视。”
关公起身道:“我虽不才,愿去万军之中取其首级,来献丞相。”
道:“军中无戏言,云长不可轻忽。”
关公道:“这我晓得。还请丞相命军中战鼓齐鸣,军士齐声呐喊,为我助威。”
点了点头,道:“我当亲执枹鼓,为你助威!”右手一伸,左右恭敬地递上鼓槌。接过,来到中军大鼓之前,略一凝神,援枹连击,鼓声响彻土山上空。各营各寨闻得中军战鼓擂响,也纷纷擂起鼓来。霎时间曹军鼓声大震,搅得山摇地动。五万军士齐声喊杀,有如天崩地裂。
关公手捋美髯,奋然上马,倒提青龙刀,凤目圆睁,蚕眉直竖,一声长啸,跑下山来,直冲彼阵。一啸未毕,二啸跟至,声音振荡重叠,如大江东去,其势不绝。虽是声浪亦能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矣。此声长啸乃关公毕生功力之凝,非同小可,四下鼓声虽响、杀声虽震竟也盖它不住,山上曹军,山下袁军人人受啸声所感,耳膜振荡,嗡声乱鸣。
随着这一声长啸,关公已冲入阵中,袁军见他神威凛凛,耳闻啸声如潮而至,竟不敢与抗,如波开浪裂,闪开了一条通路。颜良初次听闻此等长啸,虽是身经百战,也不禁骇然,微一愣神。赤免马风驰电掣,快若闪电,已到近前。关公也不打话,一声暴喝,挥刀便劈。颜良本已被那如钱塘潮信一般的啸声所慑,如今闻得这一声如霹雳一般的断喝,更是大吃一惊,呆立马上。说时迟那时快,寒光一闪,青龙刀已划过颜良脖颈,咕噜一声,人头落地。鲜血如喷泉一般从他的脖颈之处喷出,直射数尺,场面蔚为壮观。
关公微微冷笑,道:“颜良好大的名头,其实也不过如此。”眼着目如冷电,傲视众军,大喝道:“颜良已死!还有哪个敢战的上前领死?”
四周袁军和他的目光一触,便已不寒而栗,再闻得这一声暴喝,哪个敢上前送死,纷纷弃了兵器,拔腿狂奔。关公轻松下马,拾起颜良首级,飞身上马,提刀出阵,如入无人之境。见关公得手,大喜若狂,忙令徐晃、李典、乐进、于禁各领一队军马,乘势出击。这边曹军知关公斩了颜良,勇气十倍,那边袁军知主帅只一合便嗝屁了,斗志全无。两相接触,袁军不战自乱,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马匹器械,抢夺极多。
关公纵马上山,众将尽皆称贺,关公献上颜良首级。呆愣半晌,方始赞道:“将军真神人也!”关公微微一笑,道:“我何足道哉!我弟张翼德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操听闻关公打广告,深知厉害,大失惊色,回顾左右道:“今后如遇张翼德,不可轻敌。”令写于衣袍襟底以记其事。
这边厢袁绍被张辽、夏侯惇、郭嘉耍得团团直转,东奔西跑的绕了好大一个圈子,甚是气恼。张辽、夏侯惇见分散注意力的目的达成,便趁夜渡河回至延津防守。袁绍与之隔河对峙,听闻颜良斩了魏续、宋宪,甚为高兴。这日正闲坐于中军大帐,静候好音,忽地左右来报:“颜良被一赤面长须使大刀勇将,匹马入阵,一合斩讫!前军已败,还请明公速议进取之事。”
袁绍闻言惊得面如土色,手中酒爵失手落地,环顾左右,恨恨不矣,道:“此人是谁?敢杀我爱将!”
沮授道:“此必是玄德义弟关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