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智谏孙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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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近侍道:“其时江陵新遭地震,城墙颓坏,蔡瑁不敢凭城据守,屡屡出战,都被周都督打败。蔡瑁吓破了胆,一连数日不敢出城,周都督正欲下令攻城。这日江陵城门忽然大开,大小军士尽弃城而走,城上遍插旌旗,都督上将台上眺望,只见女墙边虚插旌旗,无人守护,又见军士腰下各束缚包裹,向西急奔,行色匆匆。料定荆州军马无力守城,欲弃城西走,逃往夷道,凭山险防守。于是都督便下将台号令布置,分兵追杀蔡瑁、张允败兵,自已则领兵去取江陵。不多时都督兵马杀至城下,却见城门大开,城上无人,周都督便放心大胆的令兵士抢城,数十骑当先而入,都督跟在背后纵马加鞭,直入瓮城。正行间,忽听城上一阵绑子响,两边弓弩齐发,势如骤雨。争先入城的,都颠入陷坑内,都督急勒马退回,已是不及,被一弩箭射中左助,翻身落马。突然间文骋领着无数荆州军马从城中杀出,高喊:‘活捉’当时情况万分危急,好在徐盛、丁奉二将见都督落马,死命来救,保着都督杀开一条血路,退出城去。便在这时蔡瑁、张允二人回身死战,我军大败,死者枕籍,幸得凌统将军领一军斜刺里杀来,敌住张允、蔡瑁,丁、徐二将便趁机将都督救回营中。”

孙权问道:“公谨伤势如何?”言语中大有关切之意。

那近侍道:“神医华佗其中正在荆襄救死扶伤,鲁子敬差人去请,华佗诊治后,言道箭头上有毒,急切不能痊可。还说一但都督受怒气冲激,其疮复发,那便无药可救。”

孙权伸手在桌案上一拍,道:“蔡瑁好卑鄙,居然敢在箭头上下毒!下次我拿到这厮,定将其碎尸万段!”

也怪周瑜自恃强大,步步进逼,将蔡瑁、张允给逼急了。所谓狗急跳墙,蔡瑁一着急起来,脑子突然灵光了,智商瞬时间达到的水平,一下子便想到这条惊天地泣鬼神的妙计,当时蔡瑁、张允唯恐周瑜再来捣乱,巴不得他一命呜呼,力求毕其功于一役,哪里还有手下留情?是以在箭头喂有剧毒,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张昭问道:“如今军队由何人指挥?”

那近侍道:“程普将军。程将军见都督伤重,不敢出战,令三军严守各寨,不许轻出。”

张昭点了点头,对孙权道:“公谨受伤甚重,不如收兵暂回江东,待公谨伤愈,再作区处。”

孙权缓缓点了点头,道:“先令人将公谨送回陆口调养,我自领军马前往江陵,我倒想看看蔡瑁用何诡计来算计我?”

张昭道:“主公手下大军已对峙两个多月,疲劳已极,岂能复战?”

孙权道:“我手下军马身经百战,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不妨事的。”

张昭还要再劝,孙权瞪了他一眼,道:“刚才的账还没和你算呢,再敢乱言定斩不饶!”

话音犹未落,只见两个小卒一前一后,抬着只担架进帐。陆逊面无血色,平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地道:“主公万万不可进兵!”

孙权瞪了站在担架前的小卒一眼,道:“谁叫你们将伯言抬到这来的,还不赶紧送他回京城!”

那小卒一脸郁闷,小声嘀咕道:“不关小人的事,是将军自己非要来的。”

孙权怒道:“还敢顶嘴,还不将伯言抬回去!”

那小卒应道:“是!”便要转身。

陆逊缓缓地抬起手来,道:“且慢!”

那小卒向孙权看了一眼,不知该如何是好。孙权叹了口气,道:“伯言有何话说?”

陆逊有气无力道:“公谨之事,我已尽知。主公勿须担心南郡之事,我料公谨必有奇计克敌制胜。”

孙权道:“公谨身中剧毒,如何还能出谋划策?”

陆逊淡淡一笑,道:“主公若不信,可差人往南郡打探消息,我想过几日便有捷报传来。”

孙权道:“嗯,我就在此稍等数日,看看你说的准是不准?”

陆逊道:“张辽非等闲之辈,此间万万不可再留。如今师出已久,兵士久战不胜,思念故土,俱有归心,还请主公火速班师,以安众心,迟则恐有大变!”

孙权颇不以为然,随口应道:“伯言之言倒也有理。”对担架前的那小卒说道:“伯言受伤甚重,怎能再受风寒,还不赶紧将他抬营中,好生照顾!”

陆逊向他瞧了一眼,便知他无心退兵,叹了口气,道:“主公子布之言乃金玉良言,还请主公三思!”

俗语有云:“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虽然能够治病,却是苦不堪言,西药倒也罢了,几粒小药片,随水一冲到底,要苦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而中药一熬一大碗,喝起来有若黄莲,难以下咽。是以世人讳疾忌医,一来固是因为大夫大多势利,个个见死不救,按钱治病,钱多好药,钱少差药,实在太少,便大手一挥,轰将出去,怕惹上一身穷瘴子气。二来估计就是怕喝药,虽说这药能治病,但实在太苦,喝将起来,也是索然无味。这劝谏也和治病大同小异,为什么君主都喜欢小白脸奸臣,就是因为忠臣一见到君主有什么不对,总要苦口婆心劝谏一番,而小白脸奸臣则曲意奉迎,竟捡好听的说。以康熙之明手下也有韦公小宝、明珠、索额图等阿谀谄媚之辈,其中韦公小宝这个马屁大王乃小说家杜撰的就不必说了,明珠、索额图史上确有其人,确实不是什么好鸟,而康熙却信而用之,就证明世人都喜欢听好话,连圣主明王也不例外。这逆耳忠言虽然有用,却太也刺耳,没几个人爱听,可不听忠言就和不喝药一样,后果那是无法想象的,轻则百姓不服,重则身死国灭。

孙权接连败在张辽手中,本就不服气,正在气头上,哪能听得进这些?说道:“知道了,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就不要再为国事操劳了,好好回去休息。”

陆逊叹了口气,右手向后指,那两小卒明白了他的意思,抬着担架走出营帐。

众文武见孙权一意孤行,害怕自己同那可怜的桌案一样,脑袋被削了下去,不敢再劝,又和商议了一阵,各自散去。孙权来到陆逊的营帐探望,甫到帐前,便听里间陆逊叫道:“这药也太苦了,拿走拿走,我宁可疼死也不喝这药!”

只听一人说道:“这药虽苦,却对将军的病很有帮助,将军多少还是喝点吧。”

陆逊道:“你这家伙好不晓事,我说了不喝,便是不喝,拿走拿走!”

孙权长眉一轩,伸手一挑帐帘,迈步便进,只见一小卒坐在床边左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地汤药,右手举着一支汤匙,伸到陆逊嘴边。陆逊死不张口,摆明一副头可断,血可流,这药说什么也不喝的架式来。

那小卒听得脚步声,回头一看,见是孙权,吓了一跳,便要放下碗匙行礼。孙权一罢手,道:“罢了,就别多礼了。”

那小卒道:“主公,陆将军说什么也不肯喝药,您来得正好,劝劝他吧。”

陆逊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庸医开的药,这么苦,也不知喝下去会不会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