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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夫人说什么也不信,仍是呆呆傻傻地道:“不可能,不可能。”
将供状捏成一团,道:“这样的儿子有不如无!”
卞夫人泣道:“你打算杀杀杀”
呆呆地瞧着那供状,一言不发,过了良久,叹了口气,道:“算了,就让他在自己家里反醒一辈子吧。”
卞夫人心中一酸,双手掩面,又哭了起来。
不胜其烦,挥了挥手,道:“将夫人扶下去。”
边上婢女忙搀着卞夫人向外走去。卞夫人脸如死灰,呆若木鸡,任由婢女们搀着向外走,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嘴里喃喃道:“子恒一定是被冤枉的。”
卞夫人走后,挥退下人,在书房里走来走去,也不知走了多少圈,心神稍定,蓦地里抬起头来,望向窗外,喃喃道:“冤枉”伸手轻击三掌,一近侍走了进来,问道:“魏公有何吩咐?”
道:“差人盯死郭表和王太医家小,记往一定要秘密进行,他们的行踪对谁也不能说,只准向我一人汇报。”
接连几日郭表都在处理退赔事宜,以前那皇亲国戚的派头荡然无存,逢人便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大把大把的铜钱捧将出去,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样。见他终日如此,也不知他的葫芦里再卖什么药,不禁大为纳闷。这日心情烦乱,正在书房中踱来踱去,忽见一近侍兴冲冲地走了进来,道:“御史大夫华歆前来宣旨,还请魏公赶紧出迎。”
知道自己要当魏王了,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可不知怎的心里竟高兴不起来,没精打采的随着近侍来到前厅,一见到华歆便双膝跪倒。华歆咳嗽两声,双手捧定圣旨,展将开来,脑袋转了两个圈子,拉长调子,抑扬顿挫地念了起来,前面说了一大段什么“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尔魏公夙笃忠贞,克摅猷略,宣劳戮力,匡护汉室,力挽狂澜于即倒。”、“辅佐朕躬,治国理民,开强拓土,剪除凶逆,厥功懋焉!”等等歌功颂德的屁话,华歆念了足足有半柱香的功夫,啰里啰嗦,听得快要睡着了,最后才说到正题,只说:“不准公前三番所请,册立公为魏王,冕十二旒,乘金根车,驾六马,用天子车服銮仪,出警入跸,于邺郡盖魏王宫,议立世子。”
知道戏已做够了,这次再让,煮食的鸭子就要飞走了。当下也不推让,拜受封爵,华歆合上圣旨,递到手里,扶他站起。手一挥,自有近侍上前,服侍他穿带整齐,戴上王冠。近侍扶着来到正中坐好,华歆等人跪于地下,拜舞扬尘,口称:“千岁,千岁,千千岁!”
向下望去,哈哈大笑,笑声中却满是苦涩之意。
华歆见他眉宇间隐有忧色,笑声中殊无欢喜之意,便道:“大王何事烦忧?”
屏退左右,将曹丕之事对华歆说了。华歆本就是曹丕这一边的人,自然为他说话,眼珠一转,道:“此事有诈。”
问道:“哦,何以见得?”
华歆道:“大王出征在外,都是子恒居守理政,只闻其兢兢业业,从未听他犯过什么大错,怎会突然做此悖逆之事,其中定有蹊跷。”
苦笑道:“他居守时既便有何举措失当,你们也替他欺瞒了,我又怎能知道?”
华歆四下一瞧,压低声音道:“如今大王已登王位,便该立世子,不知大王之意如何?”
道:“正要问你,孤欲立后嗣,当立谁?”
华歆眼珠一转道:“废长立幼乃取乱之道,还是当立子恒。”
仰面朝天,眼光看向屋顶,出了一会神,摇头道:“不然,太平盛世时立长以守成可也,如今天下分崩,非贤君不足以定乱,还是应当立贤。”
华歆道:“古往今来,废长立幼,其国鲜有善终者,还请大王三思。”
华歆毕竟不是贾诩,历史上曾问过贾诩同样的问题,贾诩却迟迟不答,便问他为何不答,贾诩便答道他正在想心事一时出神不能马上回答。心中好奇,便问他在想什么,贾诩便答道:“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也。”他所说的这两人都因废长立幼而被所灭,事例不远,自然易于接受,当即哈哈一笑,立曹丕为世子。此时华歆说的没甚斤两,自然不以为然,道:“齐桓公小白不是长子,杀兄自立,不照样创立霸业。先汉武皇帝也不是长子,一样逐匈奴于漠北,开创盛世。反过来倒有不少立了长子,可是长子昏庸无能,致使国家灭亡的事例。可见立储不一定要以长,关键是要宅心仁厚、才华横溢之人”说到此叹了口气,喃喃念道:“仓舒”
华歆道:“大王”
打断他的话头,道:“子恒禀性乖张,多行不义,不堪为君明矣”
忽然间一个近侍匆匆进殿,绕过华歆,来到边上,伸嘴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全身一震,叫道:“这是真的?”
那近侍点了点头,向着华歆挥了挥手,华歆道:“立嗣乃大王家事,外人不便置喙,还请大王自决。”
点头道:“嗯,下去吧。”
华歆行礼辞出,问那近侍道:“你说王太医的幼子失踪,最近都没回家?”
那近侍点头道:“此子为王太医素所喜爱,可就在王太医被捕当晚失踪,至今没有回家,他家里急得跟什么是的,有不少人怀疑那孩子被什么人绑架了。”
哦了一声,喃喃道:“绑架”霍地站起身来,问道:“快把子鱼追回来!”
那近侍应道:“是!”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过不多时,又领着华歆走进殿来。华歆见到行礼,挥手道:“罢了,王太医幼子突然失踪,至今未归,这事你怎么看?”
华歆沉吟片刻道:“哦,这样的话王太医的供词便不可信了。”
缓缓地点头,道:“嗯,极有可能是受人要胁而做违心之言。”
华歆道:“大王圣明。”
苦笑道:“当真圣明么?”顿了顿道:“这事看来真如你所说,其中有诈。”
华歆道:“子恒乃长子,自然是众矢之的。凡是觊觎世子之位的公子必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大王若是严惩子恒,中其计矣!”
点头道:“嗯,邺城这帮文武同诸公子相处久了,相互间拉帮结派,没有几个信得过的。你从许都来,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正好办事,这事便交由你去查察。”
华歆应道:“是!”
过了数日,曹丕府后花园,曹丕形容憔悴,在草地上走来走去,信手玩弄着手中枯叶,向站在园门外那两个五大三粗的兵士瞧了一眼,叹了口气。
郭姬正兴高采烈地荡着秋千,见他叹气,走上前来,挽着他的手臂,笑了笑,悄声道:“呵呵,这才几天便沉不住气了?”
曹丕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伸嘴吻她的耳垂,乘机悄声说道:“你的主意倒底灵不灵啊?看样子爹爹是要把我关到死了,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自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