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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典叫道:“胡扯,壶关固若金汤,汉军如何能轻易杀将进来,这不过是汉军想要惊扰我军而使的惑敌之技,传我将令,如有妄动者先斩!”
那亲兵亲眼见到城门大开,成群结队的汉军涌入,这才急急忙忙跑来报信,怎料李典竟然不信,直斥他胡扯,这当儿却也无法解释,当下连声答应,转身退出。
李典忙披挂整齐,一名亲兵牵过马来,李典为安抚军心,故示闲暇,十分从容的跃上马背,屁屁才触到马鞍,忽然刚才那名亲兵又闯了查来,颤声道:“不不不”其时他心情实在激动,一连说了三个“不”字,怎么也接不下去了。
李典皱起眉头,道:“又怎么了?”
那亲兵定了定神,道:“不好了,不好了。韩将军引着败兵大开城门,汉军高喊着活捉活捉一拥而入,弟兄们抵敌不住,四下奔走。这壶关守不住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将军还是先跑路吧!”
李典板起脸来,刷的一声,拔出长剑,向那亲兵的胸口刺去。那亲兵不及闪避,胸口中剑,哇的一声,口中鲜血狂喷,如一股血柱般的射了出来,身子向前一倾,倒在地上,两腿一蹬,死翘翘了。李典向那尸体瞧了一眼,冷冷地道:“再有敢胡言乱语,动摇军心者斩!”原来韩浩曾做过汉军的俘虏,李典毕竟放心不下。韩浩入城时,他曾私下里询问过不少败兵。众败兵众口一词,都说韩浩为了营救夏侯渊,浴血奋战,几次三番杀入重围,将其救出,而且在走马换将时还中了马超一箭。李典反复询问,发现众人所说若合符节,无论如何造假不来,便不再起疑。事到如今他兀自还以为诸葛亮为了赚取城池,故意放出假消息,以扰乱军心。他曾和张辽守过合肥,硬生生的将孙权的十万大军给顶回老家去,自然深谙守城之道。知道军心一旦有变,外敌乘虚而入,那样便是再坚固的城池,也如同纸糊的一般,一推便倒。这当口若自己不镇定从容,那兵士也就跟着惊慌失措,无心抵抗,那样便就兵败如山倒,再也不可收拾了。他这样做照常理来说是完全没错,可就是没有料到,韩浩已进投敌,大开城门,放汉军入城。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就算他再镇定百倍,也是无济于事。
便在这时,城中火光冲天,烟雾腾空,喊声震天,杀声动地。四下里“活捉李典”的呼喝声纷纷响起,越来越近。亲兵流水价似的来报,称韩浩造反,引汉军入城,如今汉军离将军府越来越近了。
当年太史慈攻打合肥时,也曾叫戈定混入城中,联络养马后槽,于中取事,自己则领军在外接应。结果这条赚城毒计被李典、张过看破,太史慈功败垂成不说,还搭上了一条性命。李典有了这个经验,自然以为诸葛亮如法炮制,想要将自己惊走,他便可轻轻松松的取了壶关。当下微微冷笑,道:“公嗣受我大魏厚恩,岂会造反?此必是汉军离间之计,欲令我们自相残杀,他好于中取事。如有乱动者立斩!”
一名亲兵亲眼见到韩浩引着汉军,耀武扬威,胡乱杀死自家弟兄,便道:“韩浩真的反了,末将亲眼见他手持大刀屠杀自家弟兄。”
李典将信将疑,喃喃自语道:“哦,难道韩浩真的反了?”
恰在这时,韩浩引一支军马,大刀阔斧,杀进府来。李典亲兵忙挺起器械,上前相斗,由于人数相差悬输,不片时那些亲兵便一个个尸横就地。韩浩手中大刀连挥,当者披靡,最后一击更是将一名亲兵劈得倒飞出丈余。他露了这一手功夫,面上大有得色,对李典说道:“壶关已被我大汉占了。魏国日薄西山,不久必当灭亡,将军有为之身,岂可居此无为之国,随其覆亡?不如跟我一起改投大汉,将来富贵荣华,享之不尽。”
李典面如死灰,道:“大魏待你不薄,何故背反?”
韩浩道:“我在魏国位不过偏将,且言不听计不用,何谓不薄?今我归了大汉,当即被封为奋威将军,言听计从,你说如此大的差别,我为何不降?将军本事在我之上,以其同快要灭亡的魏国俱死,不如降我大汉,他日封侯拜将,前途不可限量。”
李典啐了他一口,道:“呸!卑鄙小人,有奶便是娘。只恨我当初瞎了狗眼,竟将你这样一个卑鄙小人放进城来!”说着挺起兵器迎将上前,准备先将这个反骨仔灭了,再同汉军决一死战,以报知遇之恩。
他身后数十名亲兵见他冲上,便知其意,忙大步抢将上前,将他拉了回来,一名亲兵说道:“徒死无益!将军先走,我等拼死断后!将军可速回邺搬来救兵,为我等报仇!”
数十名亲兵一齐点头,大声呼喝,奋力冲上,与韩浩缠斗。有道是一夫拼命万夫莫当,这些亲兵人人贾勇,个个争先,奋力死战,汉军人数虽多,一时倒也奈何他们不得。李典见追随自己多年,出生入死的亲兵一个接一个惨死,不禁心中恻然,泪水夺眶而出,眼前一片模糊,当下他便欲冲上,和众亲兵同死。转念一想,徒死无益,不如突出重围,搬来救兵,再图恢复。当下一跺脚,扭头便走,向侧门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