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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问那近侍道:“这消息可属实?”
曹丕笑道:“这还能有假?”
司马懿垂下头来,陷入沉思,道:“没有亲眼见到的事,总是不能轻易相信,以免中了贾福诡计。”
曹丕摇了摇头,道:“你还真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朕怎么没觉得贾福有什么可怕。既然元让领军杀到,形势逆转,破敌只在目前。当今的首要任务就是如何同元让取得联系,内外夹攻,一举击破贾福,好好出出胸中这口恶气。”
司马懿道:“皇上,微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司马懿道:“前番外间传来徐象擒拿贾福的消息,皇上未经详察便信以为真,结果堕入贾福彀中。此番不可不慎,依臣之见,如今当务之急是差遣细作前往城外详细打探消息是否属实。”
曹丕走到一盏宫灯前,信手拨弄灯芯,愚道:“小心无大错,这事就由你来办吧。”
司马懿道:“臣尊旨。”退了出去。
城南汉军大营,贾仁禄低着头,眼光在地图上扫来扫去,怔怔出神,良久良久,一句话也不说。帐帘掀处,一女子托着只托盘走到案边,正是甄宓,道:“相公休息一会,喝碗参汤。”
贾仁禄眼睛仍是盯着地图,嗯了一声,道:“放在案上。”
甄宓道:“还是乘热喝吧。”
贾仁禄思路被打断,颇不耐烦,叫道:“老子叫你放在案上,你没听见吗!”
甄宓低下了头,泪水一点一点的滴在瓷碗里,泛起了涟漪,几个小小的水圈,慢慢向外扩展开去。
帐内寂然无声,二个人一人低头看图,一人低头流泪,谁也没有说话。又过了一阵,贾仁禄忽觉口渴,猛地想起曾几何时甄宓曾送来参汤一碗,正可解渴。他两眼仍是盯着地图,伸出手向案边摸索,可是摸来摸去,只摸到了令牌、镇纸、观台等物,哪有什么参汤?挠了挠头,喃喃的道:“咦,参汤呢?老子明明叫那婆娘放在案上的,咋没了?难道叫猴子给抢了去?他,哪里来猴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抢老子的参汤喝。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这就传下将令将方圆三十里的猴子统统拿了,抽筋扒皮,摘胆剜心!”说这几句话眼光仍没离开地图。
只听边上有人噗哧一笑,贾仁禄心中一惊,抬起头来,只见甄宓双手端着托盘,站在案旁,长长的睫毛上兀自带着几滴泪珠。贾仁禄是个粗人,自然不会想到什么“梨花一枝春带雨”亦或是“山茶朝露”之类的句子来形容眼前的情景,怔了一怔,叫道:“你咋哭啦?谁欺负你,跟老子说!老子捉到那人定将抽筋扒皮,摘胆剜心。”
甄宓笑道:“肚子饿了?”
贾仁禄摸了摸肚子,道:“你还别说,是有些饿了。快吃午饭时,我收到战报,说程昱奉夏侯惇之命领军从仓亭津渡河,袭占馆陶、魏县,折而向西,前锋已离长平亭不远了。老子早已打好如意算盘,可不能让他们轻易给破坏了,于是老子看着地图,寻思良策,这一想就忘了吃饭。”肚子咕咕地叫了两声。
甄宓抿嘴一笑,道:“你以前指挥作战时也是这样?”
贾仁禄点了点头,蓦地里想起他以前给家里写信时,总是道在军中吃得饱睡得好,不必挂念,这一点头,可不就露馅了,有心说几句搪塞过去,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嘿嘿的傻笑两声。
甄宓道:“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贾仁禄道:“打战嘛,一想起事来,难免废寝忘食,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嘿嘿。”
甄宓秀眉一蹙,道:“多大个人了,整天嬉皮笑脸,没个正经。你刚才不是问谁欺负我吗?”
贾仁禄道:“嗯,谁欺负你,快跟老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