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点点头,道:“也好。”引着军马回归大寨。
这一边张飞仍是骑在马上,茫然若失。亲兵道:“将军,咱现在还去不去邺城了?”
他说了两遍,张飞才回过神来,道:“我若去邺城,更加解释不清楚,咱不去了。”
那亲兵道:“那要去哪?”
张飞道:“回长安,这事只有找大哥才能解决。”说着辩明方向,拨马往西驰去。
那亲兵招呼其他亲兵跟上,道:“正是,皇上和将军有结义之情,一定会设法为将军洗清冤屈。方才赵将军一再问您到中军帐做什么,您为什么不说。当时您若是说了,这事不是真相大白了么?”
张飞斜了他一眼,道:“真相大白个屁,俺若是说了,这事更加说不清楚。再说俺堂堂燕人张翼德,居然和下三烂的小贼一般,跑到中军帐去偷东西,这事传将出去,我可没脸见人了。唯今之计只有去求大哥了,虽说大哥对我动不动就辞严厉色,大声诘责,但其实他心里还是向着我的,这事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邺城皇宫铜雀台上,曹丕双手负后,在殿中走来走去。过了一会,他停了下来,对程昱说道:“也不知他们进行的怎么样了?这事成了,汉军必然退走,邺城兵患也就消于无形,朕也可以高枕无忧了。倘若败了,汉军得寸进尺,又将围城,城中粮食紧缺,朕这个皇帝也就当到头了。”
程昱道:“皇上切莫灰心。据流星探马来报,这次仲达之所以能成功烧了贾福中军大帐,完全是因机缘巧合,否则敌寨戒备森严,着实不易下手。可见上天都站在我们这边,皇上又何必担心?”
古时最相信天命,曹丕听了这话十分开心,笑道:“这话倒也有理。原本仲达差人潜进敌寨只是设法摸清敌军中军大帐的情况,好制定计策将其焚毁,嫁祸给张飞。谁叫他在两军阵前大叫大嚷,说要将中军大帐一把火烧个精光?出言不逊,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哈哈。可世上偏偏就有这么巧的事,仲达的人欺到寨边正要设法潜入,忽听辕门口处有人大声喧哗,跟着一大群人聚在辕门口,吵吵嚷嚷,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仲达的人无心理会这些不相干的事,乘汉军都围在辕门,守卫松懈之际,潜入寨中,摸到中军大帐附近,正好撞见张飞恃强闯帐,将守帐亲卫驱散。更幸运的事,张飞只在帐内翻找了一阵,便急匆匆去了。仲达的人觉得这可是天赐良机,不及请示,当机立断,点火将中军大帐烧成一片白地。若非如此凑巧,这中军帐还真不好烧,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贾福逆天而行,必当自取灭亡,哈哈!”
程昱道:“如今所有线索都对张飞不利,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如今他只有两条路好走,一是投靠大魏,二是赶往长安向刘备求救。贾福又不傻子,如何猜不到他的心意,一定在这两条路上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大鱼上钩。仲达早已布置好了一切,只待他们鹬蚌相争,便突然杀出,坐收渔人之利。”
曹丕连连点头,道:“嗯,这计划倒是无懈可击,可不知怎的,朕心中总有些忐忑。”
程昱道:“此事成败关系大魏气运,百姓安危,皇上时常以天下苍生为念,自然会有些忐忑,这也是人情之常,何足为怪?”
曹丕心中之所以会忐忑不安,只因担心他这个皇帝还能再做多久,哪有半分以天下苍生为念的意思,不过程昱既这么说,他当然不会自指其非,哈哈大笑,道:“说得好。和你说了一阵,朕这心里痛快不少,仲德一夜没睡,想是累了,且先回去休息吧。”
程昱行礼告辞,曹丕打了个哈欠,摆驾皇后宫睡觉去者。
其时贾仁禄大军扎营于邺城之西,漳水上游,由此向西经壶关、平阳、安邑,过了潼关,便可到长安。张飞知道他既被贾仁禄误会,贾仁禄必会在往西的道路上层层设卡,阻其西进。他和亲兵商议一阵,决定折而向南,经河内而到洛阳,那里是他的地盘,贾仁禄权力再大,也是鞭长莫及。
众人一路驱驰,夜行晓宿,倒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这日到了荡水上游的小县荡阴。荡阴位于魏郡与河内交界处,过了荡阴便是河内,河内属司州该管,正是张飞的地盘,到了那他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再也没人能管得了他了。
张飞眼见将到河内,放心大半,招呼众亲兵进了县城,找家饭馆用了酒饭,稍适休整。出得城来,飞身上马,继续向西南方向奔驰。
一行人行至一处山坳,忽听半山腰里一声鼓响,一队队汉军从埋伏处杀将出来,列成阵势。一眼望去,东西南三方旌旗招展,实不知有多少人马。张飞眼见功亏一篑,气得咬牙切齿,正要发作,猛听得汉军阵中鼓声大作,千军万马如波浪般向两旁分开,一队队长矛手、刀斧手、弓箭手、盾牌手疾奔而前,分列两旁,接着十余锦袍金甲的大将簇拥着马脸丑汉贾仁禄出阵。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翼德来时不打声招呼也就罢了,要走的时候怎也不说一声?”(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