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乐伸手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拉,道:“和你这妮子说不清楚,快跟我走!”
栾祁拼命挣扎几下,可栾乐砍柴出身,身高力大,她又哪里挣扎的开?情急之下,突然张口往栾乐的右臂上咬去。这个也不知是“吕洞宾咬狗”还是“狗咬吕洞宾”的招式倒也管用。栾乐猛觉右腕一痛,大叫一声,将她甩开道:“疯了,疯了!你和那疯子呆久了,也变疯了。不理你了,你死你的吧!”拖家带口向南走去。
村民们见栾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也就不再理他,从他们二人身旁擦肩而过,往南去了。
马超对那些村民视同不见,两眼呆呆的看着大火,喃喃地道:“我是谁?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栾祁知道他正在回复记忆的关键时刻,虽说自己内心深处颇不想他回复记忆,但为了他好,还是不忍打断了,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多时村民们走了个干净,好在这些人同属一村,相互间颇为熟识,虽当大难,却能尊老爱幼,撤退颇有秩序,不然这一乱将起来,马超、栾祁早就给众人踩死了。
又过了一会,高虿领着大队人马杀到,见马超和栾祁立于大道中间,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吃了一惊,忙约住队伍。众村民举着锄头,呲牙咧嘴,大呼小叫,却没人敢上前。
马超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犹如一尊石像。
栾祁见河西村人面目狰狞,虎视眈眈,吓了一跳,躲在马超身后,探头张望。
高虿抱拳拱手道:“我们不愿和壮士为敌,只想找河东村那帮猪狗报累世深仇,还望壮士行个方便。”
马超不言不动,像是全没有听见一般。
边上一人叫道:“这小子不会是疯病发作了吧?”
高虿心中一凛,喃喃道:“有这可能。”对那人说道:“你上去试试。”
那人生怕马超没疯,自己冲将上去,就该死了。当下他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一般,说什么也不肯上前送死。
两下对峙约一柱香功夫,四下里浓烟滚滚,大火延烧到了附近,毕毕剥剥之声,越来越响。
高虿叫道:“他,再等下去,我们都给烧死了!大伙齐上,将这小子砍成肉酱!”
村民发一声喊,正要上前。忽听马超暴雷也似的大喝一声,不禁吓了一跳,纷纷向后退了几步。
只见马超叫道:“我是谁?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双手抱头,向西北方向火烧得最旺之处冲了过去。
栾祁叫道:“别去,危险!”伸手去拉,却拉了个空,跟着追了上去。
河西村人见二人自己送死,不用他们动手,正是求之不得,谁也没有上前阻拦。顷刻间,二人便已跑入烈火之中,只见他们霎时间衣衫着火,红焰火舌,飞舞周身。
栾祁但觉全身上下有无数小虫咬噬,好不疼痛,正要跳了出去,却见马超反向烈火中走去,吃了一惊,也不顾着疼了,追赶上前。便在这时,忽喇喇的地声大响,一根败栋对准马超的脑袋打将下来。马超正是紧要关头,全神贯注思索,浑不理会外界之事,竟不知闪避。
栾祁大叫:“危险。”不知哪里来的力道,合身扑上,将他压倒在地,一个筋斗,骨碌碌地便从山坡上滚下,砰地一声大响,那败栋倒在二人身后,离栾祁的脚踝不过数尺。这一滚虽然狼狈,却有莫大好处,他们身上的火焰尽被压熄。
高虿见二人冲入火海,料也难活了,心想若是现在命人救人,一来若马超未死,出来反噬,后患可虑,二来村里人问东问西,事情真相难免,这钱就分得薄了,干脆先赶到南面和埋伏人马里应外合,灭了河东村,再反过来捡拾那怪人的尸体也不为迟。
当下他招呼村民向南追去。河东村民眼见南方无火,还以为南方便是生路,纷纷向那里逃去,哪知竟是死路。走出数里,正暗自庆幸死里逃生。突然间有人脚下一空,跌入陷坑,有人哎哟一声,摔倒在地,跟着无数人马从黑暗中涌将出来,见人便锄。河东村人死伤惨重,狼狈逃窜。那个自以为得计的栾乐,一个不小心,脑门上中了一锄,魂归地府。若是他若有知,怕是颇后悔当初没和栾祁一起留下来,殊不知有时生就是死,死就是生,生生死死,原本就难以说得清楚。
不过时高虿领着大队赶到,加入战团,战斗成一面倒的趋势,眼看便要结束。忽地斜刺里火光烛天,喊声大作,一彪军马杀到,火光下但见人人骑着骏骥,手执钢刀,身上盔甲铮明瓦亮,一看便知是正规军,和他们这些乌合之众不可同日而语。
为首一人金盔金甲,叫道:“谁是高虿?”
高虿不知是何方人马,下意识的应道:“我就是。”
那人叫道:“拿下!”
身后铁骑大声应是,围裹上来,几个回合,便缴了他的器械,将他捆了个结实。(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