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仁禄摇了摇头,道:“算日子也该回来了,许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了。”
只听文钦在五六丈开外大声叫道:“启禀将军,栾姑娘求见。”他知道二人有体已话要说,不敢靠近。可又担心朱灵之事再度发生,又不敢离的太远。
贾仁禄笑道:“说就到,快快有请。”
栾祁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道:“你说鲜卑胡人可能攻打咱们村,这消息可是真的?”
贾仁禄笑道:“你去之前就已经问过八百遍了。年纪不大,却像个老太婆,啰里啰嗦的,将来孟起可有苦头吃了。”
栾祁大窘,道:“我问你正经事,你竟取笑我,你要再这么说,我下次不来了。”
贾仁禄笑道:“好了,好了。咱们都是自己人,老子还能告诉你假消息么?这消息最初是从镇守晋阳的郝伯道那传来的,他说日前曾有大队鲜卑铁骑进犯晋阳,被他们击退。可这帮王八糕子打输了,心中不服,并没有滚回老家去,而是继续向南进犯。他还说斥候报称这伙贼厮鸟已越过广平,来到了魏郡。这帮家伙一路上尽吃败仗,到了这里仅剩不到五千人,大城他们是肯定不敢打的,最多剽掠乡里。我很担心你们村的安危,这才让你回去通知村里人,让他们小心戒备,否则胡骑突然杀到,村子里失了防备,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栾祁仍是半信半疑,道:“你那天也是这么说的,我一听之下,吓得魂飞魄散,也没有考虑清楚,就奔回村子里,将这消息说了。我刚一说完就后悔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村子像炸了锅一般,乡亲们哭天抹油,乱成一团。你可能不知道,咱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对这方水土十分眷念,难以割舍。这也就是为什么河西村人那么迫害我们,我们也不愿离去的原因。乡亲们一来打不过胡骑,二来不愿离乡背井,当真是进退两难。我看到他们伤心欲绝的表情,心都碎了。求求你,快想个法子救救他们吧。”
贾仁禄皱起眉头道:“鲜卑铁骑来无影去无踪,这你也是知道的,我们连他们是不是要到你们村里去都不得而知,怎么防备?总不能听到些风吹草动就派大队军马上你们村保护吧?你可能知道,久戍不归对兵士的士气打击甚大,是以远戍在外的兵士饷银要比城内的要高得多,为了你们一个小小村子,劳师远戍,虚耗公缗,这也是很不现实的事情,希望你们能休谅我们的难处。”
栾祁虽没见过鲜卑胡人,却听难民说起过,知道他们厉害。可贾仁禄说的入情入理,她善解人意,也知道让大队汉军去保护他们一个村的安危,当真不切实际。点了点头,急得快要哭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贾仁禄笑道:“鲜卑人是流窜到魏郡来了,可他们会不会去你们那里还是个未知数。你那里穷山恶水,尽出刁民。好家伙,两个村子为了针皮大的事情,居然能干一百多年的架。你说说,你们光顾着打架了,哪还有心思组织生产?家家户户一定穷的钉当乱响,鲜卑人来了就是为了抢钱抢女人的,什么也没有,他们抢起来有什么意思?按理说他们是不会去你们那里的。不过这也难说的很,人穷疯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为了以防万一,特命孟起领兵一万驻于祁山一带。只在附近村落一受到攻击,他们便会很快收到消息,赶去支援,你不必太过担心了。”
栾祁听他将村里人说的十分不堪,秀眉微蹙,貂婵笑道:“栾姑娘,你别听他瞎咧咧。他这人就是这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别理他。”
栾祁扑哧一笑道:“贾将军说话虽然粗俗,却很有道理。两个村子结仇的经过,我曾听老一辈的人说起过。其实也就是那么一件小事,只要双方各让一步,这事说什么闹不起来。可是他们偏偏不让,互相指责,你说我的不是,我说你的不是。辗转报复,人越死越多,仇越结越深。到了现在,以前的恩恩怨怨谁也解释不清楚了,貂婵姐姐你说说,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打打杀杀,这又是何苦来哉?贾将军说咱们那里穷山恶水出刁民,倒也不算太过分。”顿了顿,道:“将军你真的派他到祁山一带驻守么?那里条件怎么样?不知他过的可好?缺不缺人侍候?”
贾仁禄笑道:“嗯,具体情况,老子咋知道。这是他写的情书,你看看就明白了。这个孟起也是,祁山和邺城离得这么近,他那里虽然重要,却也不是当真走不开,有什么话当面说不就完了,还要写情书?”说着从袖从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栾祁。
貂婵笑道:“你这个大老粗,懂得什么?这有些话当面说又怎能说得清楚?”
栾祁低头看信,怔怔出神,也不知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