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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瑛道:“我适才亲耳听你说要将我们赶了出去,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强凶霸道的人。我这人有个臭脾气,那就是眼睛容不得沙子,若是见到一些不干不净的臭虫,总要把它们都除了去才开心。你是自己滚呢,还是由我代劳呢?”
那少爷道:“大侠别生气,大侠别生气。下人一时没搞清楚,来和我说是两个乡下人在这里,我被雨淋得头昏脑涨,十分难受,一时不明,说了些混帐话,惹得大侠不高兴了,还请大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往心里去。”
杨瑛道:“你这家伙,我一看你就生气,你赶紧给我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少爷道:“两位大侠,你瞧外面下这么大的雨,附近又没有避雨的地方,你让我上哪去啊?若是大侠还在为刚才之事生气,我这里在作揖了,还请大侠别生气,还请大侠别生气。”说着连连作揖。
邓艾见他倒也知道什么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不算坏到家,颇愿与其方便,道:“既是如如此,你进来吧。”
杨瑛回头瞪了邓艾一眼,对那少爷道:“进来吧。”
那少爷道:“多谢大侠,多谢大侠。”走了进来,他的几个恶奴这才吭吭哧哧的站了起来,站到那少爷身后。
邓艾问道:“不知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那少爷道:“我叫蹇乂。”
邓艾没想到他们俩人的名字竟差不太多,自己只比他多了个草字头而已。奇就奇在,现实中两人的身分竟也和名字所示一样,自己多了草头,便和一株没人在意的小草一样,生活在最底层,吃苦受罪;他没有这个草头,则成了大户人家的少爷,吃香喝辣。看来名字还真和命运有些关系,不禁暗恨自己的父亲当初什么好名字不取,偏偏要给自己的名字上安个草字头,结果人如其名了。他胡思乱想一阵,方道:“蹇兄这是要去哪?”
蹇乂道:“上京。”
邓艾吃了一惊,道:“可是去长安参加考试。”
蹇乂面有得色,道:“正是,小弟不才,在这次司州乡试名列第五十九名。”
杨瑛笑道:“只考了个第五十九名,有什么好得意的?”
蹇乂道:“这位是?”
邓艾道:“我叫邓艾,他叫范士则。”
蹇乂道:“原来两位一个是豫州解元,一个是司州解元,失敬失敬。咱们三个能碰到一起,还真是巧啊,不如就一起进京吧,路上好有个照应。”
邓艾向杨瑛瞧了一眼,道:“这这这怕是不好吧。”
杨瑛道:“就是,就是。你和我们在一起,定会惹上一身穷酸气,今年的状元你肯定是没指望了。”
蹇乂笑道:“我已经赔过不是了,范兄仍不依不饶,难不成要我跪下?好,只要范兄能解气,要我下跪又有何妨?”双膝一弯,便要下跪。
邓艾上前扶住道:“蹇兄切切莫如此,我们可承承实不起。”
杨瑛撅起小嘴道:“有什么承受不起的。好吧,你爱跟我们在一起就在一起吧。”
蹇乂脸上浮现了丝狡狯的微笑,一闪即逝,向身后那伙下人喝道:“一帮没用的废物,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都给我回去吧。”
众家丁叫道:“少爷,从这里到长安路程可不近,一路上可能遇到危险,我们要留下来保护你。”
蹇乂冷笑道:“有邓兄、范兄和我一起,我能遇到什么危险?再说凭你们这点微末道行,遇到危险自顾不暇,哪还有能力保护我?赶紧给我滚吧。”
众家丁道:“可老爷那”
蹇乂道:“爹爹那我自会去信和他解释,你们不会有事的。”
众家丁松了口气,道:“既是少爷一再坚持,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了,还请少爷多多保重。”
众人行了一礼,三五成群,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书童,服侍照顾蹇乂饮食起居,那人十八九岁年纪,颇为木讷。
杨瑛原先见蹇乂家丁众多,虽然没一个是她的对手,但毕竟人多势众,后患可虑,心中着实忌惮,如今见他主动遣散恶奴,不由得放心不少。
邓艾毕竟年轻识浅,不识江湖险恶,还道他推诚布公,对他颇为欣赏,道:“瞧蹇兄全身都湿了,来坐下烤火吧。”
蹇乂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走到杨瑛边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