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济河之论 (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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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艾从未央宫领了任务出来,整个人兴奋的乱抖,经过横在护城河的桥上时,一个不留神,险些一猛子栽到河里。好在守门卫兵都见多识广,晓得他是第一次面圣,会有这种反常的举动倒也不足为奇。何况比这夸张百倍的举动他们也见过,自然也就不以为意,连扶也懒得去扶一把。邓艾虽然年幼,却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何况他刚在感情上遭到重创,心烦意乱,极须通过工作也忘却烦恼。出得宫来,他没有乘机游览长安的大街小巷,直奔府库领了一笔数目可观的川资路费,紧接着便到兵部牵了三五匹骏马。有司早已接到刘备的上谕,自是一路绿灯,他要什么给什么,也不须经过层层审批,层层盖印。他领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前后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这在当时来说已经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接着他回到贾府,略加收拾便即就道,陈瑛、拓跋力微成亲时,他人已在数千里外的陈县,奔波在田间地头,向当地农民了解去年旱灾以及他们是如何抗旱自救等情,忙得是不亦悦乎。对此事自然一无所知,想要捣乱也就无从捣起。没了这个不安定因素,杨瑛婚礼上的火药味自是少了不少,刘备见奸计得售,背地里笑得个嘴歪歪。

刘备此番差邓艾巡行豫州淮南诸郡,根本不是看重他的才干,只是想找个事情将他远远支开,至于邓艾能取得什么样的成绩,刘备倒不是很在乎。可邓艾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毕竟是百年难觅的经世大才,他所欠的只是一个施展才能的舞台。如今这一阴差阳错,他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自然放手大干一番。在不到一个半月时间,他便已踏遍陈郡、汝南、谯郡、安丰、庐江、淮南等郡的山山水水,对那里的山川地势、河流走向、田土状况了若指掌,跟着施施然回到长安。

其时殿试方毕,刘备正在判卷,听闻内侍报说邓艾求见,长眉一轩,道:“宣。”

不多时邓艾进殿,纳头便要下拜,刘备摆了摆手,淡淡地道:“罢了,此行可有收获?”

邓艾道:“嗯,草民此行途途经七郡数数十县,对当地的田田地情况已已有一定的了解。”

刘备随口应道:“哦,说来听听。”

邓艾道:“草民查察发现现豫豫州淮南等地田良水少,不足以尽尽地利,宜宜开河渠,一来可以引水浇溉,大积积军粮,二来可以通运运漕之道。当年皇上龙兴兴长安,起兵诛诛除暴乱,故积谷于关中中以制四方,今天下底底定,不服者仅吴魏二国国,俱在东南。一旦有大军征征调,运兵未半,功费巨巨亿,以为大役。陈、蔡之间,土下田田良。草民以为可令令淮北屯二万人,淮南屯屯三万人,十二分休,常有四四万人,且田且守,水丰常常收三倍于西,计除除众费,岁完五百百万斛以为军资。六七年间,可积三千万万斛于淮上,此则十万之众五五年之食也,以此乘吴吴魏,无往而不克克矣。草民口口吃,恐词不达达意,特着《济河论》一篇,请皇上御览。”说着从袖中掏着一份帛书,双手捧着,恭敬呈上。

历史上司马懿就是采纳了邓艾的《济河论》,开广河渠,每东南有事,大军兴众,沿新凿河渠,泛舟而下,达于江淮,而江淮也因河渠、屯田之策,资食有储而无水害。吴国屡屡兴兵攻合肥新城而不克,兵力不如固是主因之一。魏国开渠引水,交通便利,粮草充足,自也大大占了便宜。待司马炎代魏而有国之后,之所以能一举荡平吴国,就是因为江淮粮积如山,大军远征,不用怕饿肚子,邓艾在其间也可说是厥功至伟。邓艾区区一言为利于数十年之后,怕也是他始料不及的。只可惜那时他已成了一堆朽骨,想领功劳也领不了矣。

刘备听贾仁禄等人述说他的英雄事迹,本就十分鄙薄其为人,再听他说的含含糊糊,结结巴巴,不禁一个头变两个大,当下也无心游览什么《济河论》。他不知道这一篇区区数千字的论文将会自己的国家带来质的飞跃,从内侍手中接过奏章,淡淡的说了一句:“嗯,朕暇时自会亲自批阅,你先下去吧。”

邓艾没想到刘备竟对自己三个月来的劳动成果不加一瞥,虽郁闷不矣,却无可奈何,告辞离去。刘备将这篇凝结邓艾心血文章随手塞在一堆奏折之中,继续低头判卷。他年世已高,改了小半天,只改了三份,只觉头昏眼花,伸手揉了揉额头,道:“今天就到这里,这些卷子先别动,朕明日再来批阅。”

内侍答应一声,问刘备道:“那这些奏章呢?”

刘备道:“朕没空批了,拿到中书省,交长文审阅。”

内侍应道:“是。”刘备站起身来,兴冲冲的跑到后宫为非作歹去者。

陈群从内侍手中接过成堆成堆的奏章,自是郁闷的要死,不过这就是他的本职工作,倒也无可抱怨,当下他将奏章一份份展开,慢慢批阅。不知不觉红日西斜,他草草用过晚饭,继续奋斗,这头前的几十道奏章都没有什么实际内容,甚是枯躁无聊,批得他连打了数十个呵欠,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间,他随手取过一道奏章,展将开外,开头一行上写了三个大字:“济河论。”他读了两行,精神一振,一口气将其看完,叫道:“妙极,妙极,妙之极矣。这是谁的文章,见解如此精辟,眼光如此长远。军以粮为本,民以食为天,若照此施行,不出十年,淮南淮北之地将钱粮丰足,吴魏二国不足平矣!”

他嘀嘀咕咕的念了一堆,这才低头看了看文末的署名,眉头一皱,吃了一惊,道:“是他!”过了半晌,喃喃地道:“人才倒是个人才,只可惜运气太差。像这样的人才埋没民间,实在太可惜了。”说着将奏章珍而重之的卷好,放入袖中,继续批阅奏章,没批几份又开始呵欠连天了。其时天下底定,各地哪有可能天天发生大事,因此报上来的事情,大多无关痛痒。当时没有报纸,也没有电视,朝中大臣就是通过奏折得知各地实情。众所周知,新闻一般都是枯燥无聊的,陈群批阅时会有如此表情,倒也不奇怪了。

他直忙到三更左右,总算将各份奏章一一批完,当然其中大多数批语都只是“知道了”这样的字眼,只有极少数犹为重要的,他才收入袖筒,准备明日一早将到议事堂与其他大臣商议。

次日早朝,刘备估计在刘贵妃那练功,甚是疲劳,起得有些晚了,待群臣都已入朝跪好,他才珊珊来迟,向内侍看了一眼,内侍大叫:“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陈群从袖中抽出邓艾的奏章,窜出班来,道:“臣这有一份奏章,想请皇上御览。”

刘备从内侍手中接过奏章,低头一看,说道:“济河论好像很熟,似是在哪听说过。”说到这里便不再言语了,接着往下看,蓦地里大声叫道:“好文章,真是好文章,若真能如此,朕何优吴魏哉!长文,如此文章定是出自你手,来,来,来,和朕详细分剖分剖,讲的越详细越好。”

陈群不敢贪他人之功为己有,道:“此非臣之”

刚说到这,却听刘备叫道:“是他!这怎么可能!这小子有这本事?”

诸葛亮笑道:“皇上是在说邓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