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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邓艾和那小卒匆匆赶来。邓艾全身披挂,银盔银甲,对着贾仁禄浅浅一揖,道:“下官适在校场练练兵,身披甲甲胄,只能以军军礼相见,望大人恕恕罪。”
贾仁禄也不理会,问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邓艾道:“想来大人是为下下官承制封曹丕为骠骠骑将军一事来找下官理理论。这事利弊下官在给大人的信信中已说的很清楚了,要是大人心里仍想想不通,请大大人移步下官家中,下官为您慢慢分分剖。”
贾仁禄道:“老子还有许多大事要处理,没空听你瞎扯淡!”控制一下情绪,又道:“我刚进历城,手头上的事情千头万绪,闹得我心烦意乱。你这边的事应该比我的更多更乱,想来你心里也一定很烦躁吧?”
邓艾点点头,贾仁禄道:“皇上到了历城的事你也应该知道了吧?我向皇上告了个假,出来散散心。我顺道经过临淄,便来约你一起出去走走。”
邓艾道:“这下官公务繁繁身,忙得连睡觉吃饭的时间都都没有,实在脱不开身,还请大人另邀他他人吧。”
贾仁禄道:“这一趟出游不只是游山玩水那么简单,它和你的前途息息相关,你要是不想再往上升的话,就当我从来没来过。好啦,老子也不耽误你办公了,就此告辞。”说着上了祝融的马车。
邓艾听说这事以他的前程息息相关,心中一惊,蓦地里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闪过:“贾福最爱怕皇上马屁,在皇上面前阿谀奉承无所不用其极,所以他才能升得这么快。如今他刚进历城,手头上要处理的事情多如牛毛,有迹象表明他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是什么使他放下手边堆积如山公务,心甘情愿的跑出来玩?嗯,一定是皇上想要微服出巡,命他随王伴驾,这一点也能解释为什么此行和我的前途息息相关了。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我若是错过了,当真追悔莫及。”
贾仁禄右脚刚踏上马车,这个念头便在他脑海里形成了。他满脸堆笑,抢上前去,道:“下官愿愿随大人同去。”
贾仁禄回头瞧着他,道:“怎么,又不忙了?”
邓艾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嘿嘿傻笑。
贾仁禄道:“那就上车吧。”
邓艾上了马车,贾仁禄放下车帷。祝融扬鞭打马,催马向西北方向行去。
贾仁禄从上车后就一言不发,邓艾见他面色不善,倒也不敢多言。行了十余里,邓艾再也忍不住了,道:“咱们这是要去哪?”
贾仁禄道:“去乐陵。”
邓艾道:“这么说皇皇上在在乐陵?”
贾仁禄笑道:“你小子真聪明,居然连这也猜到了。”
邓艾听贾仁禄称赞他,心里很高兴,笑得十分灿烂,道:“皇上去乐陵做什么?”
贾仁禄道:“还不就是为了求仙。皇上听说你在黄县附近海域发现了一个大岛,他猜测这个岛就是一直不为世人所知的蓬莱仙岛,所以叫你去询问一下有关情况。你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到处乱喷,让地球人都知道,否则那个岛将会挤满各种各样的好事之徒,这可不是皇上叫你去初衷,所以来时我没对你说实话,请你谅解。”
邓艾心想求仙这种事虽是虚无缥缈,不过只要应对得宜,自己未来可真就平步青云,官运亨通了,笑道:“大人实在太客气了。”
由于邓艾知道的此行的真实目的,心中仅有的一点疑虑也荡然无存,一路之上他心情十分愉快,谈锋甚健。贾仁禄显然还在为他将自己的官职给曹丕的事情生气,一路上显得闷闷不乐,对他的说话也是爱搭不理,往往在他说了十句话后,才短短的回了一句,略具意思而已。乐陵离临淄不远,第四日上,两人便到了邓艾造船的那个小渔村。邓艾下了车,却见周围冷冷清清没几个人,那个关系自己前途和命运的皇帝更不知身在何方。他大为纳闷,问道:“皇皇皇上在在哪?”
贾仁禄向周围瞧了几眼,冷冷道:“你随我来。”说着沿着海滩向西北方向走去。
邓艾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却又怕事情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只听贾仁禄叫道:“好久没见到大海了!每次见到它总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说着脱下鞋袜,冲到海水中。冰凉海水没过他的膝盖,一股凉意直涌到心头,他大叫一声:“爽!”
邓艾急于见到刘备,升官发财,当然无如此雅性,追问道:“皇上呢?”
贾仁禄道:“皇上正向方士询问求仙的注意事项,你小子急什么?来,像老子这样浸浸海水,包你小子冷静下来。”
邓艾坐船失事后,邓艾在海水中泡了三天,才见到陆地,有了这样一个可怕的经历,他一见到海水就反胃。当下他连连摇头,再三声明自己还是在海滩上等好了。贾仁禄也不理他,自顾自和祝融在浅海里打水仗。那时的海滩没有经过人为破坏,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和谐,融入其中使人俗念尽消,一切烦恼也都被抛在脑后。只可惜那时没有比基尼,难免美中不足,不然祝融武装起来,肯定别有一番风味。
又过了一顿饭的功夫,贾仁禄突然停了下来,道:“好啦,时候也差不多了,咱们走。”三人踏着松软沙子,来到了海边的一片小树林。邓艾本以为在树林中可以见到刘备,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在树林中只见到一座新坟及数十名贾府亲随。
贾仁禄为什么要编这么一大片谎话将他骗到这里来,他当真如同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这里显然不是什么好地方,那种忐忑水安的再一次浮上他的心头。他举目四望,只见那座坟上的泥土甚新,周围一株杂草也无,显是不久前刚刚堆就,坟头竖着一座石碑,上面空无一字。碑前一张长案,案上供着三牲五果等祭品,祭品前摆着一只青铜香炉,香炉上点着三根粗大的香,三股青烟袅袅升起。
一行人来到了坟前,贾仁禄指着正中的一个蒲团,道:“跪下!”
邓艾心想:“我现在好歹是兵部尚书,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皇上及父母,岂可轻易给他人下跪?何况这碑上又没有字,不知葬着那位孤魂野鬼,凭什么要我下跪?”
文钦见他迟疑,大叫道:“跪下!”众亲随齐声大叫道:“跪下!”
邓艾经历了这许多事,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这点小阵势他自是看不在眼里,闻言反站得更直了。
文钦叫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走到他身后就要踢他的膝盖骨。
贾仁禄道:“且慢。你连老子的话也敢不听了?你能有今天,拜谁所赐?你难道忘了?”
邓艾道:“大丈夫从治治命,不从乱乱命。大人这道命令明显不不合情理,下官有权不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