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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且末女王差了几批使臣到长安朝贡,可是所有使臣都一去不回,人间蒸发。这要是一波使节下落不明,倒还有情可愿,这所有的使臣都神秘失踪,那可就算奇事一件了。使臣出使接二连三遇到不测,这事在且末引起轩然大波,且末将领都说是皇上从中使坏,破坏两国邦交,欲同汉朝绝交。且末女王心地善良,爱民如子,不忍见两国纷争,生灵涂炭,故遣其爱女进京,一来和我相认,二来面见皇上禀明此事。这小妮子人小鬼大,倒也幸不如命,不但平安抵京,还在道上差出了些许胡人使节惨死的线索。她和我相认,将道上所见所闻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依她所查,但凡经过陇西的胡人,不管是商队也好,使节也罢,都会遭到一伙身着黑衣的歹人的袭击,那帮家伙不知是什么来路,武功甚是了得,胡人护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被砍瓜切菜般的大杀一阵,个个脑袋搬家,连随身财物也被洗劫一空。”
刘封见他说到了点子上,心中一凛,道:“哦,竟有此事?”
贾仁禄道:“可不。黑衣人行凶之事可是我宝贝闺女亲眼所见,大王若不信可去问她。”
贾露不待他问,抢着说道:“正是。那天我到了陇西境内,一时错过了宿头,只得露宿荒郊。到了半夜,我正要就寝,忽然听见官道上有异声。我心下好奇,猫在小树林里偷瞧。原来是一帮黑衣人在袭击胡人商队,那帮家伙将那些胡人一个个杀死,然后又将他们的脑袋一个个割了下来,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那帮家伙根本就不是人,都是畜牲,不,他们连畜牲都不如!”
刘封见她两道剪水双瞳死死的盯着自己,就好像是在骂自己一般,脸色十分难看。贾仁禄笑了笑,随口道:“大王坐镇陇西,照理该道不拾遗,夜不闭户才对。怎么在治下竟出了这么一桩大案,而大王似乎对此事一无所知,以大王之贤明,竟出现如此纰漏,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刘封道:“孤到任之后,一心致力于清除边患,疏于管治地方,致使盗匪横行,民不聊生,当真汗颜。”说着取出锦帕,擦了擦汗。
贾仁禄竖起大拇指,道:“我可听说陇西王近来对羌人作战,战功赫赫,斩首之数少则三五百,多则一两千,当真了不起啊!”
刘封听见贾仁禄夸奖,十分高兴,道:“哪里,哪里。我军对羌人作战之所以屡有斩获,上赖皇上洪福齐天,中有朝中大臣指示机宜,下靠众将士用命,孤是一点功劳也没有的。”
贾露见他面有得色,不乐意了,道:“我有一句不中听的话,不知当不当讲?”
刘封道:“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有话但讲不妨。”
贾露向贾仁禄瞧了一眼,道:“在陇西道上的惨死胡人个个都没有人头,而大王动不动就向皇上报捷,说杀了多少多少羌人,斩首多少多少级。这两件事同时发生,要说完全没有关系,有谁能信?这杀掠胡商的事情,该不会就是大王授意手下干的吧。”
刘封惊得呆了,像被点中穴道一样,一动也不动,一张满是血色的脸霎时间变得惨白。
贾仁禄瞪了贾露一眼,厉声喝斥:“一派胡言!大王是皇室宗亲,皇上的股肱之臣,怎能做此大逆不道,禽兽不如的事?胡人商队在陇西惨死是一码事,大王与羌人作战屡有斩获又是一码事,这根本就风马牛不相及,怎能扯到一块?照你这么说,盗匪在陇西境内杀了胡人,割了首级。大王就不能在陇西和羌人作战,既便和羌人作战也只能败不能胜,否则就会摊上人命官司。天下间哪有这样狗屁不通的道理?这大汉的官要都像你这样胡乱断案,牵强附会,这世道可不就乱套了。小孩子家家,大人正在商量国家大事,哪有你插嘴的份,还不快向大王道歉!”
贾露一脸委屈起身赔礼:“小女子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惹得大王不高兴了,还请大王恕罪。”
贾仁禄跟着道:“小女年轻不懂事,胡说八道,得罪了大王。大王看在我的面上,就饶过小女这次吧。”
刘封回过魂来,道:“哪里,哪里。令千金心直口快,心里藏不住话,说实话孤就喜欢这样豪爽的人,又怎会怪她。你还别说,这两件事同时发生,的确惹人猜疑。既然令千金会作此想,那么在民间和令千金不谋而合的怕是大有人在,孤高居庙堂,不知民间是如何议论孤的,想来一定把孤说的十分不堪。不过孤心怀坦荡,身正不怕影子歪,他们爱什么说,就让他们去说吧。谣言止于智者,我想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这事不是孤做的。”
贾仁禄一拍大腿,道:“就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大王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正,又管那帮泥腿杆子是怎么议论的。”对贾露、姜维道:“你们听听,大王可是你们做人的榜样,你们可要好好跟着他学。”
两人齐声应道:“是。”
刘封接不住这招,不知该如何回答,默然无语。
贾仁禄笑了笑,道:“得,瞧我这人,说着说着就跑题了。咱接着说。那时皇上正在清凉阁虔心修道,我脖子上就长着一个脑袋,自然不敢去打扰他老人家清修。于是我带着闺女去找了孔明先生,孔明先生见事情紧急,刻不容缓,便亲往清凉阁见驾,面禀此事。皇上听了之后,也无心打坐参惮了,一猛子窜了起来,暴跳如雷,将清凉阁的不少珍贵物事,打个稀烂”
刘封听说刘备为这事动怒,心里咯噔一下,在这节骨眼上,他不敢打断贾仁禄说话,倒也没说什么。
只听贾仁禄接着道:“既然国中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皇上也就无心和什么神仙相会了,当日他便出了清凉阁。恰在这时西域长史张嶷来京面圣,他说不仅且末,西域其他国家也都接二连三的遇上这样的怪事,各路诸侯都以为这事是皇上所为,联袂到长史府向他讨个说法。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大事,登时没了主意,只得乖乖的来京面圣,请皇上定夺。皇上听了这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让我来传旨,令大王在七日内破获此案,否则削职为民。”说着起身,捧出圣旨,道:“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