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密谋造反 (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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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宠还是羽林中郎将的时候,朝中大小官员都哈着他,见到他时全是一脸笑,那模样,就好像见到亲爹一样。如今他不晓得站干岸儿,独善其身,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跳掉那深不见底的政治旋涡,触了刘备的眉头,被贬为七品芝麻官,外放到金城那样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县令。按照惯例,朝中官员不管升降,这交接的时候都要有一套繁琐的仪式,不能拍拍说走就走,向宠自然也不例,出发前几日他自然也要跑这跑那,一会是缴还旧印,一会又是领取新印,忙得个不亦悦乎。有关官员都是川剧科班出身,都晓得变脸这一项官场必修功课,见到他,全都换了个面孔,哭丧着脸,就好像昨儿个老爹刚去世一般。

他的叔叔向朗更绝索性和他断绝了关系,并让他吃了特大碗的闭门羹,毕竟摊上一个卷进宫庭纷争的亲戚,搞不好要满门抄斩,还是先划清界线来得安全。明哲保身,隔岸观火,这可是想在官场上常盛不衰的人必须要会的一门技术,向朗出道以来先后在刘表、刘琦、刘备这三个大老板手下干过,深谙为官之道,为了能保住这个来之不易的位子,说不得也只有六亲不认了。亲叔叔尚且如此,他手底下的那些个随从见他失势,自也是树倒猢狲散,跑了个干净,只剩下十来个十分忠心的跟随在侧。当年孟尝君失了相位,手下三千门客跑得只剩下那个弹剑唱歌的冯欢,孟尝君这样的大人物倒台尚且如此落魄,何况是他,能有十来个人,已是不敢嫌矣。

这十来个人再加上栾祁的随从,满打满算,不到一百人。在平时看来倒也不少,可一到关键时刻就略显得有些单薄。栾祁见大队黑衣人将自己这一干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个严实,又想起陇西道上的胡人惨案。一想到自己转眼间也要成了一个无头鬼,不由得吓得花容失色,身子乱颤。向宠反倒来了精神,挺起手中长枪,道:“没想到我这个小人物,竟也受到如此礼遇,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

那伙黑衣人只是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并没有立即发起攻击,似乎没有对他们下毒手的意思。向宠手下的亲随及栾祁的护卫都只练了些三脚猫的功夫,欺负欺负些流氓地痞,倒是游刃有余,一见到这么多武林高手将他们围了起来,吓得尿水长流者有之;口吐白沫者有之;身子乱颤者有之;倒地不省人事的有之,扛起兵器上前厮杀的却是一个也没有,双方对峙了约一柱香的功夫,仍没有动静。

向宠抖动长枪,挽了个枪花,道:“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何意?”

忽听得阵中有人哈哈大笑,道:“向将军误会了,我们此来并非想要和向将军、阳平公主过不去,只是想请两位纡尊降贵,移步和我家主人一叙。”他们面前的人群向两旁分成,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驰马出阵。

向宠道:“你家主人是干什么的?我们为什么要见?”

那黑衣人冷冷道:“见不见,怕是由不得二位吧。”

向宠道:“既要请客也要好生相请,哪有这样鲁莽的?”

那黑衣人道:“我家主人久仰两位大名,只盼一见。却恐二位不肯赏光,故而出此下策,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只听栾祁在车内说道:“向将军,既然主人如此盛情,我们也不便拂了他们的意,就随他们走一遭吧。”

向宠策马来到车旁,隔着窗帘,悄悄对栾祁说道:“公主,照这阵势看来,此番定是会无好会,宴无好宴。公主千金之躯怎可犯险?一会我激怒他们,引他们来攻我,公主和随从伺机逃脱便了。”

栾祁摇了摇头,道:“对方有备而来,想逃是逃不出去的。不如索性见见这位神秘的主人,看看他想要玩什么玄虚。”

向宠适才那样说,也不过是场面话,其实他心里也没把握能让栾祁毫发无损的突出重围,听了这话,也不再固执,对那黑衣人说道:“头前带路。”

那黑衣人没动地方,道:“请公主下车。”

栾祁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得手心上、额头上全是汗。向宠警觉的道:“这是何意?”

那黑衣人道:“我们无意冒犯公主,只是想请公主下车,一睹真容。”

向宠道:“哪有这样请客的,这什么狗屁约会我们不去了!”说着掉转马头。

那黑衣人抬起右手,谷中千余黑衣人同时举起手中长剑,纵声长啸,激得山谷鸣响。那黑衣人双手一伸,压下喊声,道:“请公主下车。”

向宠拨回马头,道:“声音大就了不起了?想见公主,先得过我这关。”说着把枪一横,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栾祁道:“不可无礼。”掀开车帘走了下来,对那黑衣人说道:“这下你们可满意了吧?”

那黑衣人从袖中取出一画,对着画,仔细打量栾祁一番,点点头,然后一挥手,几名黑衣人每人手中拿着一个眼罩,大步走到他们跟前。

那黑衣人道:“这是我家主人定下的规矩,请公主、向将军带上这个,我领你们去。”

向宠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便要发作。栾祁笑了笑道:“他们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吧。”

拿眼罩的黑衣人上前,给众人带上了眼罩。众人在黑暗中不知走了多久,忽听得之前那黑衣人说了声:“到了”,跟着眼前陡然一亮。栾祁把手遮在眼前,眨了几下眼睛,这才适应了周围的光亮,举目四望,却见自己置身于一所庄院的大厅里,除了她、向宠及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之外,还站着几个身着黑衣的打手,手里各执着钢刀,在灯光照射下耀眼生光。栾祁很少遇到这种场面,心里害怕,身子抖得厉害。当下她定了定神,心中稍定,颤声问道:“你家主人呢?”

黑衣人将她让到左边座位上坐好,道:“公主请稍坐,我家主人一会就到。”说着轻击两掌,侍婢上来奉上香茗,随即退下。

黑衣人伸手肃客,请向宠到右边座位上安坐。向宠摆了摆手,来到栾祁身后站好,手按剑柄,凝神戒备。不过向宠毕竟不是马超,他的功夫虽不能说上三猫,却也高明的有限,往那一站,充其量不过是吓唬无知之徒而已,其时没有老大用处。

过了良久良久,向宠有些不耐烦起来,道:“你家主人好大的架子!既然他老人家迟迟不肯来见我们,那我们也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了,就此告辞。”他倒不是沉不住气,历史上他就是因为在火烧连营那场决定蜀国命运的大败仗中指挥若定,损失最少而出名,能在那么混乱的局面中全师而退,定力自然是有的。只不过他此番西行,除了上任之外,还肩负着护送栾祁平安抵达姑臧这一艰巨的任务,在他眼中栾祁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他的命来的重要,他不想让栾祁有丝毫闪失,这才急着想走。

忽得听门外一男子的声音说道:“实在对不起,在下俗务缠身,让贵客久等了。”说话间一个青年汉子,气宇轩昂,衣着华贵,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