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蒙看在眼里,这才知薛珝所言不虚,心想照这阵势一个死士要想混将进来都比登天还难,何况共有五千余人,这根本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不由愁眉苦脸,一时没了主意。
正苦思间,忽听得车声辚辚,一队大车向城门口驶来,守门兵士拦住去路,一名兵士道:“车子里装得是什么?”
车队一名小厮点头哈腰,道:“刀剑。”
一名兵士乐了,道:“你不知道禁令么,还敢往里带这劳什子?赶紧拉回去,不然全都没收了!”他见队伍阵容庞大,害怕对方后台强劲,故说话间带着几分客气,没把事情做绝。
那小厮袖从几锭黄金,道:“这可是甄家的生意,几位军爷看在太傅大人的面上,行个方便。”
那兵士惊叫:“啊,这是甄家的车队!你怎么不早说!”众将士往两旁一站,放车队过去。那小厮千恩万谢,一个劲的将钱往那兵手里塞,那兵说什么也不要。贾仁禄带兵多年,关中、河南、河北这一带的兵有一多半都在他手下混过,受过他恩惠,就算没受过恩惠,跟在他屁屁后面这功劳就等于是白拣的,对他的感激之情自是难以形容,一听说这商队是他夫人的,谁都不愿意去查。
刘蒙一看,喃喃地道:“有门。说不得我还得到他家去一趟。”
当下他折了回去,沿着安门大街向北,过了武库,来到十字路口左转,在直门大街上走了良久,来到位于北阙甲第第一区的贾府。贾府也和别的府门前兵甲林立的场面截然不同,大门虽然没开,不过除了阶下两只镇宅的铜狮子之外,一个兵也没有。刘蒙上了台阶,抓起铜扣环,轻轻的叩了三下。
只听里间一人说道:“谁啊!”吱吱咯咯一连串响动过去后,门开了,一个小伙子探头出来,叫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屋里又有一颇为威严的声音叫道:“虎儿,不得无礼!”说话之人正是管家赵二,而探头出来的这个小伙子正是赵二之子赵虎。作为贾府最先出生的人口,贾仁禄一直把他当自己儿子看待,对他自是寄予厚望。在他身上下的功夫,不比姜维、石苞、贾元春要少,可是这小子在继承了他老子的优秀传统同时,又大胆创新,他老子是老实木讷,而这小子却是老实不足,木讷有余,贾仁禄的文治武功,他是说什么也学不会,就连多让他认几个字,也甚是困难。贾仁禄为了下一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前前后后请了不少名师来辅导。
姜维、石苞在名师的教诲下都出息了,姜维混迹官场没多久,就已官至冠军将军,石苞虽比他差些,却也混了个扫虏将军,可赵虎在众名师的督导下仍是大字不识一筐。他老子赵二气得脸都青了,几次要打都给翠花死死拦住。这该打的始终没打成,赵虎的胆子也就越来越大,常乘先生不注意逃学与附近一帮高干子弟斗鸡走狗,听歌看曲,打架胡闹,几年下来,诸般纨绔子弟的勾当无一不会,无一不精,可这字却说什么也认不齐全。贾仁禄原本打算给他谋个官做,可是他老子死活不让,说是若这小子当官,自己早晚要给他活活气死,贾仁禄观察赵虎几日,也觉得朽木不可雕,便让他先在自己府上做个看门的,等他再大几岁,再荐入军中,谋个差事。
赵二怕宝贝儿子惹出事来,一面说一面来到门口,探头一看,见是刘蒙,气不打一处来,喝道:“你来这做什么,这不欢迎你,快滚!”当年赵二曾假冒弘农王与刘蒙当庭对质,对他自是再熟悉不过。
刘蒙陪笑道:“太傅大人在么?”
赵二道:“不在!”冲儿子使个眼色,转身去了。
赵虎虽然不学好,骨子里却不是个坏人,是非还是分得清楚的,见他老子一脸厌恶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准不是什么好鸟,叫道:“老爷不在,快滚,快滚!”捋起袖子,上前就要揪他的脖领子。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刘蒙见不是头,只得掉头狂奔。赵虎哈哈大笑道:“臭小子,下次再敢来,看我不把你打个半死!”
这几年刘蒙别得功夫没怎么练,在逃跑上却是下过苦功,这脚底抹油的功夫,与当年的贾仁禄已是不相上下,跑起来足不点地,赵虎这话还没说完他人已到了街口,又哪里听得到?
刘蒙回头张望,不见有人追来,长长的吁了口气,喃喃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