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扶风争功坏谋计 江衡守信释元真(1 / 2)

三皇真龙图 诸英 3153 字 2个月前

江衡仔细一瞧清楚这两人的长相,不觉心中一突。原来左边这人是个精壮结实的汉子,一身黑色劲装,白绫褡膊,青披风,一头长发不束不冠,随风四散飘扬,发丝却是青蓝色的。头发底下是粗犷豪迈的脸部线条,肤色却是有点不太搭调的白皙。

而右边这人,则是一个细皮白肉的青年,短发而凌乱,就像是刚刚淋过雨一样。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也不瘦。着白绸长袍,外罩青布大衣。双手环抱胸前,眼光像冰一样冷。

“看来出声说话的,是短发的这位仁兄了。”江衡心想。

两人看上去应该都是青年人,不过要猜想他们的年纪,却又很难下判断。大概在二十七八,到四十五六之间吧?

感觉上很年轻,但举止动作却相当老成的样子。

场上几双眼睛来回互望,忽然一阵沉默。

“废话少说,主人不是没给你时间,现在时候越拖越久,老实说,他老人家很不高兴。”那个短发的青年忽然说道。

虽然看不出他跟谁说话,但江衡心念一动,已经知道答案了。震惊之余,起而代之的是一阵心酸难过。

“动手吧,要是再拖拖拉拉的,搞不好连我们两个都有事。”那长发汉子说完,披风忽然飘动了一下,“啪”地一声,身子急拔而起。四周狂风大作,扬起一片尘土。

“保护皇爷!”叱列伏熙一把抢在江衡身前,两手一抓,短戟跃然在握。江衡退出几步,说道:“元真,我没想到竟然会是你!”

元真背对着江衡,一动也不动。

“哈哈哈……局令典章,你瞧,我们的元真他变了,居然婆婆妈妈心软起来了……哈哈哈……当真好笑……”长发汉子双脚腾空,发丝披风随风飘扬,怪声笑道。

跟叱列伏熙一样,有个四个字怪名的短发青年道:“管他作甚,办正事要紧。”

但那长发汉子兴由未减,复道:“哎哟,我忘了,他原本就是半个……”

一言未了,轰然一声,一道火柱喷向半空中的长发汉子。长发汉子一惊,连忙将披风围到身前来。霎时火舌四窜飞溅,火柱便在长发汉子身前三尺处受阻停滞下来。

“扶风,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吧!”

元真一击不中,撤回火力,恨恨地道。

“你……”

“你们两个别吵了!”局令典章道:“趁着叱列伏熙有伤在身,快点完成任务吧!”

叱列伏熙冷笑一声,道:“作梦!”双戟倏地伸长,攻向局令典章。局令典章见这两戟来势汹汹,急忙矮身避开,哈哈笑道:“哇哈,原来是装病!”叱列伏熙不答,连连进招。

扶风见状,双臂一张,大喊一声:“风起云涌!”四个字落完,轰然一声,一阵狂风突然从扶风身后吹来,直往叱列伏熙、木拓、江衡三人门面而去,风势强劲异常。

那叱列伏熙与木拓早有准备,挺立不动。只有江衡不知道居然有会挑人吹的风,一时之间站立不稳。

木拓见状,拦在江衡身前,双手环抱,喝道:“立地生根!”原来木拓怕江衡抵受不住,化身为一颗树木,挡在前面,四周同时开始发芽长出树苗来。

“木拓!住手!”风声太大,江衡拉开嗓门,大声喊道:“我不准你把我包起来,听到没有!”

木拓一愣,道:“是。”

江衡从木拓身旁探头望去,只听得那局令典章哈哈两声,从袍子底下拿出一个瓷瓶出来,左手食指无名指在瓶口上作势一揭,忽然间便有一道水流,从瓶口喷出。

首当其冲的叱列伏熙飞身避开,水柱直接打到了木拓身上。

“啊……”江衡不知这水有何古怪,惊叫一声。木拓道:“没关系,我现在全身都变成了木头,没有什么妨碍。”

“不过你也不能动弹了,是不是?”

“嗯……没错……”

言谈间,那叱列伏熙已经窜到局令典章身边,挥戟一阵砍劈。局令典章且战且走,水柱时收时喷,打成一团。江衡不明白水柱有什么厉害,紧握剑柄,低声道:“等一下我一冲出去,你就立刻变回原来的样子,免得情况不对,还要回来接你。”

木拓大惊,道:“四皇爷要冲出去?不行,太危险了!”

“我不出去,难道一辈子躲在这裏吗?”江衡道:“如果我这么窝囊,你们发誓辅助我,对我忠心有何意义?”木拓无话可说。

江衡道:“总而言之,你得听我的。”心道:“去吧,江衡!不过是刮风下雨,小意思!”看准目标,身形一动,一剑便往局令典章刺去。

他这一下若是用在与一般武林人士交手,无异偷袭。可是这裏的所有事情都不能以他习惯的常理计,所以一时之间,还抓不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能做。尤其眼前的情势,也很像是扶风与局令典章,共同对付叱列伏熙一人。所以他说干便干,要打得对方措手不及。

那局令典章果然大吃一惊,好像完全不知道江衡居然会武似的。这一下子腹背受敌,阵脚大乱,立刻破绽百出,左支右绌。一会儿,忽然大喊一声:“扶风……变!”

“别跑!”叱列伏熙大喊。

“他跑不了了。”江衡那时一剑就等在那里,见他身子乱转,剑锋斜引,便从他腰上划去。

这下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江衡这一剑虽然犀利,但是并没有取局令典章性命的意思,所以下手轻重,早已拿捏妥当。只是没想到他原本以为只是轻轻划过的一剑,居然刺穿了他的身子,尤有甚者,整把长剑接着直没入柄……不,就连剑柄也穿过他的身体了。

事情还没来得及让他吃惊,只听得“波”地一声,局令典章的身子忽然变成水散了开来,哗啦哗啦,落在地上,成了一滩水。

“这……”江衡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他变成一滩水,逃了!”叱列伏熙看着地上水势流向,一边解释给江衡听。一转头,向木拓喊道:“过来,把地裏面的水吸干!”

“没问题!”原来那木拓有控制树木的本领,自然也能令树木吸收地底的水分了。

“嘿嘿,慢着!还有我们两个呢!”扶风宛如踩在风头上,四周永不止歇的上升气流,将他的身子稳稳地托在半空中,让他可以好整以暇地说话:“元真,你还不动手?”

“哼!你们两个不是很行吗?哪里用得着我。”元真对于他们两个半路杀出,还是一肚子火。

扶风脸色一变,说道:“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禀告主人的!走着瞧!”双手结印,伸臂一张,本已稍有缓和的风势再度增强,几乎要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另一边的元真不为所动,走避一旁。

江衡在潜意识中,本就不愿向元真动手,见他走避,心下稍宽。鼓起内劲,说道:“木拓,你继续盯着局令典章,扶风我来应付!”不待木拓回答,顶着强风,向前挺进。

那扶风见了,冷笑道:“你以为只有风吗?”脸色一变,低喝道:“飞沙走石!”话声甫落,四周接着隐隐隆隆声响,好似千军万马正往这边冲来一般。江衡怒道:“下来!”不管来者何物,上前两步,提气一跃,窜升两丈来高,长剑指出,正好可以刺中他的小腹。

扶风没感应到他用了法术,哪里料想得到他这一跳居然能跳这么高。吃惊之余,急忙一个鹞子翻身,身子落了丈余。但江衡可不能像他一直停在半空中,一击不中,只有落回地面。

便在此时,一阵风沙吹到,细细碎碎的沙砾打在裸|露的皮肤上,宛如细针戳刺般生疼。未久沙砾越来越大,鸡蛋般大的石头,也陆陆续续飞了过来。叱列伏熙急忙拦在江衡身前,将手上双戟,急舞得密不透风。霎时间一阵叮叮当当直响,砂石瓦砾全打在双戟之上。

“叱列伏熙多大名头?我看也不过如此!”扶风嘴上冷言讽刺,手下毫不放松,加足风力,不断向三人打去。三人中只有木拓受影响较小,不过此刻他却忙着不断地让地面长出花草树木来吸取水分,无暇他顾。

江衡知道叱列伏熙如此使戟耗力颇巨,低声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是不阻止他,他说不定能吹到明天早上。”

叱列伏熙道:“我还是先让木拓来帮忙顶着,然后我护着皇爷先走!”

“呸!走什么走?”江衡愠道:“我告诉你,自从我学艺功成下山之后,跟人比武打斗,胜负未分之前,从来就只有对方落荒而逃的份。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不是脆弱,是尊贵……”叱列伏熙一脸郑重,道:“万一四皇爷有个什么意外,我可担当不起。”

“那叫天意如此!”江衡亦正色道:“我若是这么不堪一击,那又如何值得你们为我卖命?”

叱列伏熙点了点头,说道:“好,我掩护你,从他背后攻击。”

江衡喜道:“妙极!只要能绕到他的背后,风向反而成了他的致命伤。就算他能说转向就转向,你便在他背后了。”

叱列伏熙点头,大喝一声:“走!”将手上双戟交叉并在一起,“啪”地一声,一团白光从交叉的双戟中窜了出来,像是一颗拖着尾巴的流星,直往扶风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