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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狼行夜,不到半柱香时间,于异便摸到了巴衙内宅子处,那宅子中黑灯瞎火,也是一个人没有,原来那日闹了妖怪后,巴衙内受了惊吓,再不敢来宅中,甚至城中都不敢住了,而是去了城外西林观,请观中高道祈福压惊,一干佣仆也无人敢来,成了空宅。
于异转了一圈,一个人毛也无,他并不知张妙妙是在后花园投水而死,便没去水池边看,只是咬牙:“你便躲到九幽地底,小爷也要揪了你出来。”略一寻思,索性便往太守府来。
天色还早,又有些热,巴太守还没睡,却是在后花园纳凉,听小妾吹曲儿,忽觉眼角有物晃动,抬眼上看,却见墙头多了一个东西,说是人,是半蹲着的,说是猫,哪有那大的猫,顿时就是一惊:“那是什么?”
墙头上的正是于异,上次他做押司,于石砚带他来谢巴太守,见过巴太守一面的,自然认得,身子一起,一纵下墙,这会儿巴太守看得清楚了,便惊叫起来:“有歹人,快来人啊。”
堂堂太守府,佣仆自然是多的,而且巴太守请得有一个武把势,也是姓巴,名字就叫巴武,有铁臂功,碗口粗的树,他胳膊一扫两断,这时就守在后花园门口,听得叫声,急跑进来,恰就碰见于异,大喝一声:“贼人好胆,敢擅闯太守府,还不跪地受缚。”伸一只毛绒绒巨掌,便来拿于异。
于异哪把他放在眼里,手一伸,搭上巴武巨掌,反手一摔,巴武一个蠢大的身子便给他甩到了身后,恰如甩一个空麻布袋子。
于异要找的正主儿是巴山樵,只想把巴武甩开就算,不想巴武身子练得结实,虽给甩了个七荤八素,凶劲还在,一个回身,竟又从后面扑将上来,双臂环抱,想要用铁臂抱住于异。
于异性子有些燥,他纠缠不休,于异恼将起来,身子忽地往下一蹲一闪,巴武便扑了个空,忽觉左脚一动,却是于异闪将出去,一把捞着了他左脚,一扯,巴武立时就玩了个大劈叉,身子随又飞了起来,给于异扯着脚又是一甩,扑通一声咂在地下,声未落,身又起,又是扑通一声,于异仿佛真个在甩布袋子,左边甩一下,右边甩一下,他甩得又快又急,那扑通声则是又沉又闷,巴武那块头摆在那儿呢。
左右也不知甩了几十下,巴武全身骨头都给他砸碎了,七窍流血,再无半丝声息。
巴山樵就那么傻呆呆看着,巴武体壮如熊,力大如牛,而于异单单瘦瘦,个子即要比巴武矮一个头,身坯更是小了将近一半,却居然就将巴武甩来甩去仿佛甩一个布袋子一样,太出乎他意料之外了,直到于异丢了巴武身子转过头来,他才猛然一惊,啊的一声叫,转身就跑,脑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他眼睛会发绿光,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