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道人惊怒交集,他却是个不知进退的,竟自己冲了下来,拂尘舞得呼呼风响,要来打于异,胡九妹新婚大吉,于异本只想把白虎道人赶跑就算,这白虎道人如此不知进退,他可就真个恼了,呲牙一笑:“不给你个教训,你这老牛鼻子是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了。”
风鞭一起,忽一下将白虎道人圈进鞭中,白虎道人一觉风紧,急以拂尘护体,可他拂尘上的力道哪及得于异风鞭上的旋力,给于异裹着一旋一扯,身不由己,又给扯上了半空,便如扯飞了个陀罗。
先前一下,白虎道人以为于异是偷袭,不想全力防备之下,竟仍挡不住风鞭的旋力,心下虽然惊怒,到也不慌,故技重施,仍想在半空中稳住身子,不想于异是恼了,不给他机会,看看放到半空,忽地往下一扯,白虎道人便如一个断了线的风筝往下急堕,怦的一下,正落在一桌席面上,把个酒桌砸得稀烂,杯碗更飞了一地,稀里哗啦好一阵响,还好刚要拜堂,桌面上只是几个凉菜茶水,真要是酒菜摆齐了,那就热闹了。
边上贺客齐声惊呼,四下避开,再看白虎道人,虽是没死,却是半天爬不起来,挣了好一会儿,头脑略略清醒,先来找于异,两眼中仍满是凶光,口中只叫:“好妖怪,摔得你道爷好。”
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于异真个恼了,几乎忍不住就要冲上去揪断白虎道人的脖子,好在手上的龙虎双环提醒了他,真要这么不管不顾杀了白虎道人,柳道元那里绝对不好交代,双环未除,他尾巴还在柳道元手里提着呢,不敢作反,但这口气忍不得,心下一动,忽地有了主意,一步过去,一脚将白虎道人踏翻,腰囊中取了笔出来,沾一点儿六翼血婴蚊的血,就在白虎道人脸上写了四个字:白吃道人。
那鹿道人是个好附庸风雅的,见于异掏笔出来,又惊又奇,跟过来看,有些不明白,道:“白吃道人,这是什么意思?”
于异嘿嘿一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他这白虎道人有些名不符实,给他改个名儿,怎么样,我这字还将就看得过吧。”
“嗯。”鹿道人点头,真是欣赏书法的作派:“大王好字,好字。”
“哈哈哈哈。”于异大笑,脚一抬,风鞭一起,将白虎道人远远甩出庄去,口中叫道:“你这粮食吃进了狗肚子里的白吃道人给小爷滚远点吧,再敢来,小心狗命。”
四妖本来怕惧,眼见于异轻轻松松收拾了白虎道人,顿时收了畏惧之心,齐声大笑。
“多谢大王救命之恩。”胡九妹领了谢秀才过来拜谢。
“我们可是你娘家兄弟哦,自然要给你帮手。”于异眨眨眼睛,扶她起来:“快拜天地,大伙儿可是等不及要喝喜酒了呢。”
鹿道人几个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大伙儿都等不及了呢。”
收拾一番,重拜天地,谢家庄的人知道胡九妹是狐狸精了,于异这些人也都是妖怪,本有些怕,可一则妖怪太厉害,白虎道人都给打跑了,若是不识相,惹得众妖怪火起,酒席不吃要吃人肉,岂不糟糕?二则这些妖怪虽厉害,到也还和气,甚至还有几分斯文气象,比庄里一般的野小子还要强些,于是躲着的人又出来了,勉强把气氛凑出来,先拜了天地,然后摆开酒席,于异与四妖自是一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快活。
一般百姓自是躲得远远的,那谢秀才到是个胆儿肥的,狐妖敢娶,还敢来给于异这一桌敬酒,于异很开心,拍拍他肩膀道:“你很好,很好,放心入你的洞房,那白虎道人若敢来,一切在我身上。”
谢秀才胆肥,力却不大,给于异拍得呲牙裂嘴,还得强笑着连声道谢。
天色渐晚,贺客也都早早散去了,平日要闹闹洞房,今儿个不行,新娘子居然是只狐精,然后外面一桌还坐着五个妖怪,谁敢去闹洞房?不怕闹着闹着,闹出个狐狸尾巴来?有那特别谨惧的,一回家,立刻便拖儿带女走亲戚去了——谁知道今晚会怎么样?一窝六妖怪呢,万一晚上妖性大发,那可是要吃人的。当然,大部份人没走,不过一回家也赶紧顶上了门,然后躲在被窝里,即有几分担心,又有几分兴奋——谢秀才那狐狸媳妇入了洞房,会不会露出狐狸尾巴来呢?
惟有于异这一桌没停,一人四妖,喝得不亦乐乎,高兴处,那喝呼声全村俱闻,让无数人颤抖,虎吼熊啸苍狼叫,能不抖吗?
其实一夜无事,众村民起来,相对庆幸,然后对妖怪多了些新的认识,原来妖怪也还好嘛,除了喝醉了有些闹人。
然而于异却不太蛮开心,熊居士虎猛子几个喝得酩酊大醉,他却一直控制着酒量,就等白虎道人拉帮手来呢,结果人毛都没见一个,能不郁闷吗?(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