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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哥,我先去看看我爹,呆会来陪你。”苗朵儿心中有事,心上人也不想陪了,跟林荫道打了声招呼,便往里屋来。
苗刀头说不想躺,还是回来躺着了,听到脚步声,扭头看她,苗朵儿使个眼色,道:“醉了,睡去了。”
苗刀头点点头,坐了起来,苗朵儿帮他穿上鞋子,道:“要不我去找找师父。”
“不必。”苗刀头摇摇头:“你把她们藏好了,其他的我们不管。”开玩笑,想着于异那轰雷掣电的一击,他兀自惊心,现在于异完全没怀疑到他们,把祸事往身上扯,傻的不成?白骨神巫名头虽大,却不见得强过三大牛神去,扯出她来,万一也给于异一矛轰碎了,然后怎么收场?
“你去陪林公子,莫使他疑心。”苗刀头叮嘱一句:“我去找雷擂木。”
“嗯。”苗朵儿点头:“他醉死了,怕是要到明天才会醒来。”
苗刀头一点头,不吱声,父女俩分手,苗刀头却仍是先在寨中溜达了一圈,寨子里到处在议论纷纷,这个是不用说的,见了苗刀头,自也有人问,苗刀头不想多说,打了个圈,出了谷,径来寻雷擂木。
黑羽苗大队仍扎在昨日山谷中,不过山坡上担架变成了五副,两副是麻一箭野牛大头人,另三副自然是三大牛神,黑牛神青牛神还好,无论是穿了还是撕了,粘巴粘巴,上头披风一遮,总还有个囫囵样子,白牛神就惨了,整个人给炸碎了,雷擂木只收集了一堆碎布片,上面沾着些儿血肉而已,然后把白牛神头顶的牛角捡了回来,权当脑袋,披风遮了碎布,且当身子。
雷擂木就盘膝坐在担架前面,苗刀头老远看到,便就叫了起来:“太凶残了,太狂妄了,害了大头人,害了三大牛神,居然还要踩平黑羽台,他以为他是谁?真当我苗家好欺负不成,雷寨主,你如何还在这里,我与你去,求红日大巫下山一行,只要红日大巫出手,一个指头就捏碎了这狂徒。”
说到最后,他已站在了雷擂木面前,叉着手,呼呼的,一部山羊胡高高扬起,脸上满满的恼怒,便是一里外也能感觉得出。
雷擂木本来直勾勾的看着他,听了他这话,却哼了一声:“请红日大巫下山,你太看得起他了。”
“不去请红日大巫?”苗刀头一惊一乍:“难道就这么放过他,那怎么行?”苗刀头几乎要跳起来了:“他如此欺人太甚,就这么放过他,岂不说我苗方无人,便是苗境,也要轻看了我黑羽苗,那不行,你若怕了,我自出手,哪怕我白虎寨死尽死绝,也要他知道,我苗民都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
“放过他。”雷擂木嘿嘿笑了起来,听着是笑,脸上却无半分笑意,焦黄的牙齿咬着,仿佛要生嚼人肉:“除非我黑羽苗死绝,永不收手。”
“那---那你的意思是----。”苗刀头偷眼看他。
“花豹族阴阳双豹师已经出关,你不知道吗?”
“阴阳双豹师?”苗刀头讶叫一声,一脸惊喜:“他们出关了,不是说闭关三年练阴阳百豹阵吗?难道练成了。”
“没错。”雷擂木点头,焦黄的牙齿呲得更宽:“我已命人带了重礼去请阴阳双豹师,他们离得近,最迟明天一早,一定会来,哼哼,到时我要让那狂徒知道,百豹噬肉,万灵嚼骨,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他对于异的恨意,实已深透到骨头缝里,说到最后,牙齿磨动,吱吱发声,苗刀头站在一边,不自觉的毛骨怵然,心下庆幸:“阴阳双豹师居然出关了,还好我又跑了这一趟。”抚掌道:“有阴阳双豹师出手,那凶神必死无疑,那我先回去稳住他,免得他闻风跑了。”
他脸上装出问询之色,心下其实忐忑,就怕雷擂木还有些儿恼意在他身上,但雷擂木心中已完全给对于异的仇恨塞满了,容不下与他的一点呲唔,而且他两番表态,也成功的迷惑了雷擂木,毫不犹豫的点头,还叮嘱一句:“你切莫冲动,尤其不可泄了风声。”
见他一点头,苗刀头悬着的一颗心顿时就落了下来,前面拍得山响:“这个你放心,我忍得住的,一定不叫那凶神看出来。”
决心表到了也就收手,不再多说,他人老成精,知道话多了,反引人怀疑,随后回来,半空中又抹了一头冷汗。
到家,苗朵儿闻声迎了出来,苗刀头不见林荫道,道:“林公子呢?”
“他也喝醉了。”苗朵儿眼珠子在于异的座位处溜了一下,父女两个进了里屋,苗刀头这宅子前后五进,说是里屋,其实已是第三进了,苗朵儿依到苗刀头身边,低声道:“见到雷擂木了?”
“嗯。”苗刀头点点头,虽然知道于异醉死了,最少到晚间不会醒,还是下意识的看了一下门口,略停了一下,感觉确无异常,才低声道:“雷擂木请了花豹族的阴阳双豹师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