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听见声音猛然回首凝视着她,眼中有着仓惶之态,还有那闪闪的泪光,寐思不由地上前几步,“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 寐思你怎么不睡了?”她的声音有些僵硬。
“担心,就出来看看。”虽然是对婉儿说话,可目光却在看着那名侍衞,那身形,总觉得眼熟,“你是谁?”
那人抬头,一双精锐的目光对上她的眼晴,她不由自主的一颤,没想到竟然是独孤荀。他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在王庭内走动,还与婉儿碰面… … 突然间她好像是明白了婉儿的异样,又想起她曾说过的往事:救我的那个人是此次军队的主帅,他叫独孤荀,当朝天子的大哥。后来我被收入他的军帐内伺候着,其实也不能算是他强迫我,我自己也是有一分心甘情愿的,我喜欢他,爱他。
独孤荀突然来见婉儿,为的是什么?
看婉儿的表情,定然是独孤荀曾逼迫她做了什么不想做的事… …
想到这裏,不由地感觉到一份阴谋的成分,立刻上前拉着婉儿的手,“这天寒地冻的,还不快随我进去,你想冷病了才罢休吗……”一边强拉着她的手,一边走进帐内。
而婉儿则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也没有挣扎,只是三步一回头的看着禹王的目光,那是恳求… … 可禹王的目光却盯着寐思的背影不放,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进入帐,寐思猛然甩开婉儿的手,瞪着她,“你认识他?”
婉儿苦笑,“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 ”
“有些话憋在心裏很久很久,一直想找人诉说,却寻不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如今我想对你说,你肯听,肯为我保密吗?”婉儿问。
寐思一笑,“婉儿,到如今你还要问我肯不肯为你保密,当初你和我说起你曾是独孤荀帐内的军妓时,不也没有顾左右吗?若我真的有坏心,定然早早就揭发了你… … ”
婉儿听到这裏,眼中一片了然的欣慰,“在这王庭,好像只有你能信了… … 刚才那个侍衞就是独孤荀,当我看到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有多么震惊吗?我很想呼喊,可我不敢,我怕到时候自己也会牵连进去,匈奴王庭本就是个不讲理的地方,即使单于宠你,这也是罪不可赦的事。”
“当年我因为不愿意再做独孤荀的玩偶,受他摆布,更不愿意再陷进他时不时的温柔陷阱,所以我选择了逃跑。那次逃跑竟出奇的顺利,我也没有多想,可今日见到独孤荀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故意放我走的,故意的!他就是故意将我逼进匈奴,想让我当他的一枚棋子… … 其实在这期间,还有许多枚棋子都是逃进匈奴的,很多人却销声匿迹了,也许这能算是独孤荀的一种撒网式安插自己的人进匈奴吧。而我,竟很幸运的救了贺兰修,幸运的进入了王庭,却殊不知自己正在被人当棋子安插|进去… … ”
“所以今夜他来找你,是要你做什么!”寐思立刻问。
婉儿怔忡了一会儿,才摇头,“他还没来得及说你就出来了。”
寐思沉默了许久才道,“以后见到他就立刻躲开。”
“躲不开的,我也不敢躲… … ”
寐思拢了拢自己的衣襟,心中却在想着独孤荀此次来匈奴的目的,为的就是想要夺取匈奴罢。她很了解独孤荀是个什么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为了权力任何东西都可以牺牲。
他的心思缜密丝毫不亚于陵王,否则怎会和陵王平分朝野这么多年呢,想必如今在中原的朝廷依旧还有许多他的隐秘党羽在蠢蠢欲动吧。
不行,她不能再想中原的事,更不该想… …
如今任何事已经不关她事了,中原谁为主,她根本不该再管的。
可是再看看婉儿那不知所措的模样,心中竟有心疼,更想帮助她逃离独孤荀的掌控。她知道,若是独孤荀继续胁迫下去,婉儿很有可能会因此而丧命。
“婉儿,别想那么多了,先睡吧。以后再想解决的方法。”口上虽然还是这样说,可她的心中却已经有了计较。
独孤荀的出现,匈奴王庭风浪又起,蠢蠢欲动的藩王们个个心怀不轨,而中原亦是如此。
她能否得到她一直所期望的自由呢?
她深深明白,自己若是插手了婉儿这件事,自由将离她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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