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丹田运气,使起玄微指法,十指连动,将位于腹间新穴的炁往右手指尖上引导过去。
砰!
那人又敲了一声,他直感手臂剧痛,啊地痛喊了一声。手一松,竟从马背上翻落坠地。
飞龙继续向前奔出了四五丈远,在发觉他落地后,复又跑了回来,绕着他开始打转,不停地用鼻子去蹭他的脸颊。
远处的那个人影见状放下了手中的铁锤,缓缓向他走了过来。
他不用看也知道,此人定是丁铁无疑。除去此人之外,又有谁能将他体内的炁当作致命的弱点来利用,将他折磨得几无还手之力?
“你这么快就要离开雍州了?”丁铁笑着问道,整个人看上去漫不经心,那样子就好像连见了脚下的野草野花,都恨不得蹲下身子好好观赏一番。
“是的,难道阁下还有甚么意见吗?”刘驽冷声道,他站起身,悄悄将体内的炁尽数逼至指尖,提防着丁铁会随时发难。
他暗自庆幸此人并未将铁锤带在身边,无法操控他体内的炁。若是两人真的起了冲突,他应该有一战之力。
“我没有意见,但是有一件事儿很好奇。朱温率军围城时,你原本不仅让张德芳率兵去偷占迭山关,同时还有另一个打算,是吗?”丁铁蹲下身,从地上掐断一朵淡紫色的野花,用嘴吹了吹花瓣上的灰尘,插入了鬓发之中。
他对自己的杰作颇为得意,咧嘴一笑,看上去浪荡不羁。
刘驽面色不惊,“请恕我头脑愚笨,阁下的话我实在有些听不明白。”
丁铁毫不顾忌地靠近他,在距离他尚有两步时,绕着他走动起来,边走边从头到脚底打量着他,像是在看一只不多见的怪物。
“既然你听不明白,那我干脆告诉你。你曾经指使花流雨召集城外的五百武林人士,可后来又因为这些人都反对你,你只得大开杀戒,这些人于是死得死,逃得逃,到最后你人手不够,原先的计划只得打了水漂。如今我想问你的是,你当初究竟打得是甚么算盘,能透露给我听听吗?”
刘驽没有立即答话,他抬起手,摸了摸飞龙的马鬃,边摸边道:“你并非局中人,我告诉你也无妨。我本想将这些人组织起来,趁夜冲入义军阵中,杀人烧营,扰得对方不得安生。如此义军的精力都在这五百人身上,张德芳趁夜去占迭山关便会更安全些。后来此计虽然未行,张德芳却侥幸得以率军占领关隘,阻断了朱温的粮道,实是不易。”
丁铁摇了摇头,将插在鬓发上的野花摘了下来,捏在手心里不停地转动,“不对,你没跟我说实话。但凡是人都知道,朱温手下有个全忠门,里面的人都是不错的高手。论起武功来,他们每个人都比那五百个人高得多,即便一个打五个也在话下。你让这五百人去劫他们的营,未免太可笑了些。”
他端详着手中的野花,只见花瓣随风微微颤动,嘴角下意识地露出一丝微笑。他复又将花插回了鬓角,道:“以我之见,你定然是想纠结这五百人去干另一件大事儿,至于我猜得对不对,还请你听一听!”
飞龙似乎感觉到了两人紧张对峙的气氛,显得焦躁不安,不停地在地上踏着碎步。刘驽伸手慢慢抚摸它的脖子,沉声道:“阁下但说无妨!”
丁铁微微一笑,“朱温既然在前方搬运粮草,那意味着后方的义军定会有大动作,比如说进军长安,同时这种事情彼军中定有大人物前来指挥。你这个人虽然闷得很,但是手段却毒辣得紧。你是想着带领这五百人在路上埋伏,然后找机会向那个大人物下手,以此让彼军群龙无首,进攻长安的打算付诸东流?“
刘驽在听此人说话的同时,右手紧握着马缰,他恨不得立时跨上马背,从此人身上直踏过去,但事实告诉他,这不过是个再滑稽不过的想法。
他定了定心神,道:“你所说的都不错,只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你现在说这些恐怕没有意义。”
“不,不!不仅有意义,而且意义大得很!”
丁铁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我不是个好为人师之人,但是有的事情必须提醒你,不要太顾眼前,小心让人黄雀在后,渔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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