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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每过一个时辰,便有人前来鞭打,秦峥身上新伤旧伤,几乎体无完肤。有人会按时强硬地往她嘴里塞粗糙的吃食,以让她能延续性命。每当她困倦痛苦到极致昏死过去时,又有人前来拿着锣鼓敲打,或者用冷水泼淋,如此三番,秦峥的两眼恍惚,几乎看不到近前之物,整个身子也麻木到没有了知觉。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少时日,久到她以为自己便要死在这地牢之中时。忽然某一天,这狱中卒人上前,她被松了绑,整个身子便如同破布一般跌倒在地上。满是伤口的肌肤触碰到冰冷发霉的石板,尖锐的痛意无处不在的袭来。浑身每一处都比针扎还要痛,每一处都在发作,让她几乎无法喘息,她躲无可躲的痛,连口申口今一下都仿佛牵扯来更大的痛。
她两眼呆滞地望着发黑的天牢石顶,脑中一片飘渺虚无。
她以为自己会就此死去,可是没有。从那日前,不再有人来打她,反而是送来了常人所用的饭食。身上的伤口一点点开始结痂,浑身疼痛发痒,有蚂蚁来找上她,爬上她的腿。她的手开始的时候是没有知觉的,后来知觉慢慢恢复了,便颤抖着去赶蚂蚁,手指头不听使唤,试了好几次,才捏走一只蚂蚁。
她的左手边放着一个马桶,前方是放置食盒的地方,后方则是勉强能躺下一个人的草垫子。这就是她这些日子所有的活动范围。草垫子上有血迹,散发着腥臭的味道,马桶则是发出腥臊,混合着周围那种发霉的潮湿感,这是一个几乎让人作呕的地方。
不过秦峥每日里最盼望的时候,便是吃饭的时间。每到吃饭之时,她必然要挣扎着,用手肘撑起身体,用手指头努力地将所有的食物都扒拉到嘴巴中,吃个一点不剩下。
她依然不知道日夜,就在这只有一盏煤油壁灯的昏暗中,过着不知何时何月的日子。她估摸着自己肚子变饿的时间,大概猜出是一天给自己送两顿饭。于是便开始在心里默默地记着吃了多少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