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呀”千世问道。

“昨晚我说的话惹您不高兴了，是吗？”

主税介沉默着。

“是这样的吧。”千世说，“那为什么不责骂我呢，如果我作的事是错误的，您应该责骂我，让您能消气任您打骂都可以，对花作这么无情的事太狠了，花惹着您了吗？”从她眼里泪水喷涌而出，“花木是没有罪过的，您太狠了。”

然后瘫倒似地在那里坐了下来，她抱着花枝，用衣袖掩面，放声大哭起来。------主税介像突然被惊到了似的，他睁大了眼睛望向妻子。简直就像一个小孩。他心中想。

------四号的菖蒲啊。

他在心中这样自语。主税介答应和千世的婚事时，江木重三郎曾这么说过，“在我妹妹的性格中，有一点怎么都长不大的部分。我把她叫作四号的菖蒲，我以为那既是她的缺点也是她的优点。”这是一个兄长的观点也许不太正确，但希望你能接受容纳她的这一部分，重三郎这么说过。“六号的菖蒲”【注8：六号的菖蒲】是有这个说法的，四号的菖蒲还是第一次听说，所以主税介到现在也记得很清楚。

“是我错了。”主税介说，“我道歉，请原谅。”

千世的哭声稍微低了一些。

“但是，------这个虽然现在再说也没了用，但还是要说一下。”主税介继续说，“你说为了不让我作违法的事，所以没告诉我，确实，私斗是被严禁的，那是一个有主公的武士必须遵守的武士之道，但是，作为一个男人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之道的东西，有时这男人之道将会是比武士道更重要的东西。”

千世停止了哭泣。哭声停了，但她哽咽着认真地在听丈夫说的话。

“那天早上，去了大洲的人，都相信我也会过去的。”主税介说，“也许我不会来这种事，应该没有一个人怀疑过，------对方有一个通次多仲，他发挥了他的所有力量，被不在一个档次的多仲砍杀，同伴们一个个倒下，看着这些大家都在心中，五大马上会来，只要五大来了，……他们都曾这么期待。”

千世开始颤抖。抖抖索索浑身颤抖，所以她哽咽的声音，也（在喉咙里）断断续续地像在抖动。

“那时大家的心情是怎样的，好好想想这事。”主税介说，“站在被斩杀，被砍伤那些人的父母兄弟，妻子的立场上，如果你自己的丈夫被砍杀的话，好好想想这个事，……砍了你喜爱宝贵的花木是我的错，请原谅。”

说完主税介进去了寝室。

------得去帮他换衣服。

心中这么想着，千世却怎么都没能站起身来，她还是掩面坐在那里颤抖。从被她抱着的桃树花枝上，花朵纷纷掉落她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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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8：六号的菖蒲=日本惯用说法，指过了五号端午节的菖蒲，误了时机没了用处的东西之意。(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