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酒吧喝到一点多,因是星期五,火锅店里的宵夜时段生意比较好,我牵挂着要去店里帮忙,郑尚锦也想去店里吃宵夜,也好和姐妹几个聚一聚。
在国外度假过年回来后,郑尚锦忙于应酬和拜访,还没到店里去,春节该有的礼节他终究还是逃不过。也因他的工作室没有相关证照,算是在灰色地带挣钱求生活,改打点的还得打点。
他极其厌烦应酬和送礼,可身在繁华,又还要过着相对富裕的日子,要想超脱世外,是绝不可能的。
私下里他和我说:“唉,都是为了钱,想自己一个人挣,也还挣不了。场面上是拜访、聚一聚,其实吧,就是把那点‘礼’弄得看上去雅一点。”
他虽是在教我为人处事,可我只是似懂非懂。送‘礼’给什么人,送的什么,他是自己去的,我完全不知道。
应酬的时候,他从不带我去,他说我模样乖巧,那些人太龌龊,到时被人惦记上了,推脱或变成冤。
他知道我和王继森的事,也因此一向很保护我,对外一直说我是‘名花有主’的人。
也不只保护我,郑尚锦虽有傲气,却又是很义气的一个人,对朱琴、谢小兰、仓琼梅朵在酒吧唱歌的事,也很用心关照。
她们三个在酒吧里唱歌挣钱,最长只隔上几个月,就要换酒吧,俗称换场子。酒吧老板从经营角度上考虑,避免消费者审美疲劳,常常换歌手,这是酒吧业的共识。
每当要需要换场子时,郑尚锦都会帮她们引荐。省城酒吧众多,他是夜店里的常客,在地下音乐圈算是备受推崇的人,有他的引荐,她们三个从不缺场子。
到店里时已经凌晨两点了,大厅的客人还有八分满,朱琴正在台上唱歌。想是她已经喝了不少酒的缘故,歌声显得略微漂浮不稳,却更有一份潇洒。
开业一年多,七仙女火锅店已经在业内小有名气,特别是宵夜时段,几乎是省城火锅店里生意最好的。这主要是因为店里有美色可观:身着汉服的付碧青和罗慧娴,飘飘欲仙的模样,还擅应酬,加上朱琴她们三个当天演出全部结束后,也要到店里唱上几首。
别的火锅店想模仿只能是东施效颦,必定要把这么几个美人留在店里,还有美妙的歌声,实在是可遇不可求,强行这么做,成本上也承受不起。
我和郑尚锦刚从车上下来,罗慧娴从门里飞奔出来,嘴里叫着:“哎呀,我们的哥儿终于露面了。躲什么呢?怕没过元宵节,我们跟你要红包?”
她玩笑惯了的,郑尚锦不介意,把从车里提出的几个袋子塞给她:“这寒飕飕的夜,你三姐一身单薄来迎我,也就是为了这些东西吧?”
“都什么呀?”罗慧娴接过袋子,看我手里还提着,冷得哆哆嗦嗦地跑起来:“快,店里暖和。”
罗慧娴和我提着东西直接到包间,郑尚锦站在包间门口,看着舞台上的朱琴,笑着嘀咕道:“龟儿今天晚上又喝不少了,碧青,有没有给她弄碗甜汤解解酒?”
付碧青大大方方地挽着郑尚锦的胳膊:“弄了,四姐现在讲究得很呢,稍不合她胃口,都要和我闹。”
“她们三个,每天唱三四场,是够辛苦的,我们不疼她们,让谁疼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