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快走?!”他一边与那些来势凶猛的鞑子们周旋,一边头也不回地向身后的她吼叫道:“为什么你那么执着在一个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的答案上?你这……顽固的、莫名其妙的女人!”
他恼怒地重重一顿足,却没有更多时间再去看她的反应。他左刺右击,一个又一个蒙古士卒在他剑下惨叫着倒地,但他却面不改容,神情冷漠,继续向前冲入敌阵。
鲜血飞溅上他的衣袍、他的面容,在他紧绷的俊容间,勾勒出一丝冷厉无情的坚韧线条。汗滴渗出他的额前,滑落他的眉间;他略白的薄唇上,在这样生死相拼的搏斗间,陡然溅上了几点血珠。那鲜红色却格外明显,衬着他俊美却冷凝的容颜,有一种无言的诡异和凄绝。
一个声音,忽然在这一团混乱、杀声震天里,钻入他的耳中。
“轻舞!你莫要再任性妄为下去了,元帅已格外开恩,免你投敌叛国的死罪;你还不速速随我去面见元帅,亲身请罪?”
他面色一凝,手起剑落,刺倒面前的元兵,回首看向那声音的来处。
却只见到韩轻舞盈盈伫立在那里,轻轻的笑;微扬的唇角在暮色里漾出一抹不合时宜的柔和线条,竟然有那么一点点的神秘且诡异。而她的兄长韩夙,仍是一身元军军官的打扮,不放弃地尝试说服着自己的妹妹不要一意孤行。
“轻舞!你怎能做出这样的事?你背叛了为兄的信任,背叛了我们的来处,要留在这注定失败的一方,究竟是为了什么?”韩夙的神情和语气都是那么痛心疾首;他的视线与韩轻舞身旁的赵夕雍对上,目光相交间,他蓦然瞇起双眼。随即,他的语调变得和缓,仿佛是一种身为长兄,语重心长的劝导。
“舞儿,难道你要丢下哥哥一人么?难道你以为身为哥哥的,会不为你着想么?不管你以前是为了什么,才做出留在敌营的决定;那都不重要了……哥哥只期望你能及时醒悟,早日回头——”
但韩轻舞,却仿佛并没有认真在听,只是轻轻一牵唇角,语气很淡。
“啊……这当真是好大的恩典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