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谢总,这个我也无能为力啊,他们仨商量好要去趁年前赚上一笔钱的,我们分手时候,他们还没想好干什么,不过应该在京城吧……”管千娇道,敢情几个人已经分开了。
“那电话怎么联系不上?”谢纪锋奇怪地问。
“嗯,这个……这个……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管千娇道。
“但你不说,我会更生气。”谢纪锋道。
“呵呵,仇笛他们商量了,商量的结果是,还是见好就收,别那天被您谢总给卖了……反正这活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就另谋打算了呗。”管千娇道。
“……”
唐瑛听到了,没敢吭声,谢纪锋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要到了仇笛和耿宝磊的新号码,这才挂了电话,他把三人的电话写了张纸条递给唐瑛,唐瑛拿到手里,有点不解地问:“难道是在故意躲着我们?我们待他们不薄啊?”
“行业问题,不是他们的问题。”谢纪锋道,有点难堪地解释着:“这个行业通俗地讲,就是行走在出卖和被出卖之间,和坑蒙拐骗差不多,但凡稍有点成绩的,都会选择离开的。”
“那以后……”唐瑛期待地问,突然间生出了浓浓的不舍。
“看机缘了,这种事强求不来的……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拿到这一百万的?”谢纪锋道,唐瑛好奇心盛,就听谢纪锋把经过大概一讲,很是感慨地道:“我们找到的是表像,而不是真相,他们也没有找真相,但猜到了真相……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他成功说服了肖凌雁以退为进,放弃了追究泄密的事,结果一退反而让整个瞳明公司向前迈了一大步……肖云飞携他的公司和瞳明进行了重组、肖云清把他的厂子也和瞳明进行了合并……董事会选出了新一任董事长成了肖凌雁,她放弃了一棵树,却囊括了一片森林啊,四分五裂的一家,又拧成一股绳了,现在肖凌雁的威信前所未有的提高啊,几乎所有的股东都支持她,包括她的几位叔叔。”
“这个……肖凌雁这么位大小姐,怎么可能听他的?”唐瑛不解地道。
“圣人是人,商人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也许,他们找到了肖凌雁最大弱点……不简单啊,这事办得大气,如果他们耿耿于怀那一百万,可能什么都得不到,恰恰他们放下成见,诚心帮人,反而斩获良多啊,对他们而言,也是以退为进啊。”谢纪锋感慨地道。
唐瑛对此无语,很难想象,和肖凌雁那样一位尖刻、霸道的女总裁如何推心置腹,怨不得她把婚柬也发来了,结果陈述的时候非常简单,而发生了什么,有多么精彩,真的让她很懊悔过早地离开。
处理完当天的事务,寄走了盖章的合同,办完了转款,她却是无法放下心裏的冲动,她知道,谢总是个内敛、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那三位表现出来的傲气肯定已经惹恼了他,她也知道,谢总对于能否再用这些人也产生疑惑了,毕竟这些表现,已经达到能威胁到老板事业的程度了。
试想,如果他们也开一家这样的商务调查公司,又有几起成功案例支撑,很容易就能走上正轨的。假以时日,恐怕连哈曼也难望其项背。
商人是从不谈论做人的,特别是成功的商人。
唐瑛没有回公司,心事重重地想着,她联系着仇笛,没有成功,手机不在服务区。联系包小三她是不敢滴,那出口成脏的货,交流有难度,只剩下耿宝磊了,一联系,通了,居然就在京城,唐瑛告诉他已汇款的事,他也颇是兴奋,约了顿晚饭,可不料不太巧,耿宝磊居然找到工作了。
近十八点,天将黑的时候,唐瑛驾车到了四环亚奥酒店附近,泊好车。在酒店不远处,终于见到了销声匿迹的一位。
“谢谢啊,唐姐……真是个意外之喜,我都不抱希望了。”耿宝磊握着手,客气地道,唐瑛指指酒店好奇地问:“你在这上班?”
“啊,怎么样?”耿宝磊道。
“干什么?”唐瑛笑着问。
“卖唱怎么样?每周唱两天,大堂支应三天,这是个涉外酒店,老外不少,他们喜欢这种调调。”耿宝磊道。
好像不比当商谍强多少,唐瑛笑了笑未评论,耿宝磊又道着:“我终于可以干喜欢干的事了……唐姐,您来,不是又给我们安排任务吧?”
“呵呵,那有那么多商务任务……对了,要有生意,你还回去吗?”唐瑛问。
耿宝磊想了想,摇了摇头,唐瑛追问着:“能告诉我原因吗?”
“没什么特别原因,那不是我喜欢的事。”耿宝磊道。
“他们怎么样了?我一直联系不上仇笛。”唐瑛轻声问,说到这个名字时,声音特别小,似乎生怕别人发现她语气的不同似的。
“他也在干自己喜欢的事。”耿宝磊摸着手机,找着照片,递给了唐瑛,唐瑛一看,哦了声,眼睛格外地亮。
晒得更黑了,笑得更俨了,一张傻笑的照片,背后是壮观的布达拉宫,看得唐瑛好不眼热地道:“去西藏了?”
“走了十几天了,他的理想是走遍名山大川,多长见识,头天晚上想起来,第二天拎着包就走了……三儿的理想是回去修房娶媳妇尽快制造个小小三,所以他去帮老乡推销汽车小用品了……呵呵,你看,这是他在雪山上照片……估计年前回不来了,他还想去看青海湖呢。”耿宝磊说着,唐瑛饶有兴致的翻着照片,到那罕见人迹的地方,怪不得手机经常打不通。
两人说说笑笑,话到兴处时被打断了,有位姑娘奔出来喊着耿宝磊,耿宝磊不好意思地介绍着,我的新搭档,不好意思啊唐姐,改天休息我约您。
唐瑛递回了手机,两人匆匆进了大厅,估计是晚十八时,随着西餐厅开吃的时候开始。唐瑛循着音乐的声音慢慢踱进了大厅,隔着玻璃墙,西餐厅里影影幢幢,不少金发碧眼的老外、大厅里三三两两、偶而见喁喁私语的情侣一对,那两位轻唱的就在斜对厅门的地方,简单的贝司、吉他伴奏,头顶一个闪烁的小霓虹,映射着那个小小的舞台,满厅荡漾着喃呢似旋律:
谁又会记得
当爱烟消云散
一切都无所谓了
当我变得年老
我还会在你身边
不断地提醒你
我多么爱你
声音甜美而轻柔,两个人在动情地吟唱,是那首loveofmylife,唐瑛在角落里侧立了良久,偶而会和耿宝磊会心地微笑,她清楚,这不是谎言,他是真的喜欢唱,那怕他没有机会迈进音乐的殿堂,只能在这座城市的一隅,找一个这样没有观众的舞台。
理想,总是需要一个舞台的,那怕台下,没有掌声。
不过今天有了,一曲歌罢,站在远处的唐瑛,轻轻地鼓着掌,向两位歌者,竖起了一对大拇指,换回了两人会心地一笑。
唐瑛静静地看着,听着,思绪却紊乱地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是塞外的风起,还是南国的水乡,抑或是,在京城的初见,匆匆间都已经成了过眼烟云,而她,却怎么也舍不得,那些她在乎的朋友成了生命中匆匆的过客。
于是,她突然间喜欢上了这首情歌,因为此时的心境就像歌声的余音:
backhurryback(回来吧回来吧)
pleasebringitbackhometome(请快回来吧)
becauseyoudon''tknow(因为你不知道)
whatitmeanstome(你对我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