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要开口,收获就不止这么多了。”陈傲道。
“我提醒你一句啊,越是这样,越能证明,他是一名真正的间谍……就像我们队伍里的红色间谍一样,他们是一种有信仰的人,为了信仰,他可以抛弃一切,爱人、子女、家庭、亲情甚至生命……这种人,刑讯是没有作用的,被捕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斗争和较量,他不会认输。”老人道。
“是啊,一句话不说……而且受过反刑讯训练,会自我催眠,自我催眠后,会把自己催眠成一个像白痴一样的人,睁着眼,眼光呆滞,对任何外部刺|激没有反应。”陈傲道,形形色|色的间谍也见过不少,那一个都不好对付的主,这个尤其如此。
“那就得多想想其他办法了这种人失手,不会有人承认他的国籍的,对于他,说不说都是死路一条,当然要扛着了,这和犯罪分子不一样……身份信息能查到多少?”老人问。
“身份证名字叫李从军,籍贯是陕西宝鸡,户籍资料里有,相吻合的经历可以查到,不过肯定是假的,户籍显示15岁就出去打工,再没回过老家,而老家连一个亲人都没有……这种户口估计黑市售价不低,我们基层派出所同志一时都分不清真假……从现场缴获的信息来看,此人应该是至少在六年前入境,因为我们查到最早的银行卡办理记录就是六年前,为了隐藏可是煞费心机了,在长安大学附近买了一幢单元房子,而且在电脑城作电脑芯片推销,闲暇时候还到长安大学旁听他选择的职业啊,把他掩饰的滴水不漏,不过这应该是方便他的作业,一盯上合适人选,便召来蓝骁战利诱……屡屡得逞,蓝骁战都不知道他就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活动在长安市。”陈傲简要解释着。
“随身的物品里,能找到更多证据吗?”老人抱着万一之想问。
失望了,陈傲摇摇头,唯一的,和最有力的指证就是蓝骁战的证言了,这个人无论住所还是随身,都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当然,这也是情理之中,像这种千变万变的人物,狡兔几窟都有可能,除非他自己开口,否则你别想找到他的所有踪迹。
沉吟片刻,老人抚着下巴,不确定地道:“我有个想法,来,我们商议一下,在长安经营数年,我就不信,这儿没收获……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也制造一个李从军怎么样?反正他们是单线联系,只有可能上线认识,下线恐怕能见到他的人不多,那为什么不反过来想一下,把喽罗尽可能地多扫清一些……蓝骁战应该是他下线代理人中的一位,但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只有一个代理人。”
“咝,对呀可我们不知道他们联络方式啊。”陈傲愣了下。
“可他们能想到,我们把他们的底牌偷换了吗?最起码短时间发现不了吧?”老人道。
两人互视着,想着这一方式的可行性,带着狐疑的讨论着,渐入佳境。
飞机在云端,高高在上,若隐若现,谁又说得清,那云里雾里,又在酝酿着多少阴谋即将实施……
乌市,兵工医院,住院部。
“……话说在一九四零年元旦,瑞典一家饭店发生枪响,亲纳粹保安抓到了英国企业商务代表斯蒂芬,他的房间里搜出40磅炸药,由此确定,这位斯蒂芬是准备炸矿厂的英国间谍,因为这事啊,英雄外交大臣出面正式道歉,公开承认斯蒂芬间谍的身份,并向盟国保证,不再出现此事,斯蒂芬为此坐了一年牢……你们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事吗?”
董淳洁穿着一身病号服,开始给三个人讲故事了,不过每每卖关子,就没人猜得出来,实在是这些人太过于才疏学浅,和他没有共同语言啊。
左边的耿宝磊不知道,右边的包小三更不清楚,前面走的仇笛也不吭声,他自顾自地得意讲着:“出狱后啊,斯蒂芬这个失效的间谍很狼狈,不得已只能从商了,瑞典政府也懒得关注这个已经失效的间谍……谁可知道啊,就是这个失效的间谍,在四三年办了一件大事,他成功地帮助丹麦分裂铀原子的化学家玻尔逃回了英伦三岛……后来才发现,这是个佯动欺敌的诡谋,他们演了一场戏给纳粹看,目的就是把斯蒂芬放到狼狈的位置,伺机完成这件大事……我就是从这个功勋间谍的经历中得到的启示……”
还是没反应,老董讲得口于舌燥,忍不住了,问耿宝磊道:“嗨,我说你们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他很狼狈……您比他更狼狈,还挨了一枪子呢。”前面的仇笛道,狠狠噎了老董一下子,耿宝磊和包小三呲笑了,气得老董直戳仇笛道:“竖子,不可与谋也。哎,三儿,想吃什么?”
“哎哟,我想遛达遛达去……也不让我出门,太不够意思了。”包小三道,看着门口驻守的,背后跟着的,他们三人就没病,也得住院,住的是二十四小时守衞的单间。
“别胡思乱想,那是组织上关心你。”老董道。
“也不让打电话。”耿宝磊不悦地道。
“那是组织上爱护你……再说你给谁打呀?你兄弟和哥们不都在这儿了?”老董又道,把耿宝磊的理由也驳掉了。
“那什么时候让我们走啊?”仇笛问,一回头看见老董那欠揍的表情,他直接说了:“是不是得组织上说了算。”
“哎对了,终于有个明白人了。”老董乐了,竖大拇指了。
说这份上,包小三心裏有小九九了,他好奇地问着:“那董哥,不让我们走啥意思,怎么着?准备给我们发枪发衣服,再发个装逼通行证,收拾谁去?我觉得应该考虑招我啊,反正我也没地方去。”
哎,这哪个组织出来的,看来得打个问号了,老董撇着嘴,看着包小三一脸暴匪相,不忍心打击他了,他和声悦色安慰着:“三儿,你有理想,有抱负是好事……可这样是不对的,刚做了点贡献,就朝组织伸手要这要那,不合适……再说,你也没于什么,就往人家车油箱里灌了瓶水。”
“不止这个。”包小三不悦了。
“还有什么?”董淳洁随口问。
“我怕水量不够,还撒了泡尿也灌了……还有,在洗头房,消息可是我搁那俩姐们那儿问出来的啊……你不能不认账了啊。”包小三道,把仇笛和耿宝磊刺|激的浑身乱颤直笑,看着糗得一脸的老董怎么处置了。
不过低估老董的无耻程度了,他笑都没笑,严肃地训斥包小三道:“三儿,你说的可都是机密啊,泄露出去,你就甭想出去了。”
“这么严重?”包小三给吓了一跳,这两天找谈话的不少,不止一次强调保密的事了,还真把他吓住了。
四人停止片刻,却是前行的仇笛驻足了,因为眼前,出现一个靓丽的倩影,正看着他笑,一迟疑的功夫,仇笛快步走着,走到打吊带的戴兰君面前,两人不知道说什么,喁喁私语,状极亲蜜,不一会儿,戴兰君挽着他,两人躲到一隅说悄悄话去了。
包小三看得眼馋不已,悄声问耿宝磊:“宝蛋,他俩睡了没有?”
“伤着呢,怎么睡?”耿宝磊道。
“换个体|位又不影响,我觉得肯定睡过了。”包小三严肃地道。
“附议,怪不得他不愿意走了。”耿宝磊故意道。
老董听不下去了,气咻咻地要走,包小三追着来烦他来了,边走边嚷着,喂喂,董哥你别走啊,组织上就没考虑过咱们的生活问题啊?给我找个女的,我也不走了……哎哟哥,你这长时间也没女的,你咋过的?不会和我们一样吧。
“我真后悔啊,我特么要是英勇就义了该多好……烦死了,别跟着我……”老董快跑走着,不胜其烦地溜了,包小三不依不绕,追着进病房嚷他了,耿宝磊成了闲人,他只能和守衞说话了,而那些人,像个半成品机器人,甭指望他们能说上一句带感情的话来,顶多嗯嗯两声,越说让他越无聊。
无聊的日子,就这么过着,过了两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