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也就有了毁掉你的方式,这裏面你的杰作肯定不少吧?卖了那么多偷|拍装备,肯定自己干得也不少,时时带着这种东西,生怕遭遇不测或者随时准备溜走是吧?这裏面的东西,足够制造几起轰动事件了吧?还有,你藏得很深,不过您英容笑貌,我们留下了。”仇笛笑着,把崔宵天的手机,装回了自己的口袋。
“相信我,那对你我都没好处,你真想做断人财路的事,只会把你往死路上送。”崔宵天有点怒意,却是无计可施,他冷冷地道。
“所以,我们就有相互掣肘的东西了,我诚意地邀请您加入我们的团队,一起联袂干几件事怎么样?发挥一下你的专长……时间嘛,我不拴你很长时间,三个月,三个月后,这东西我原封不动地还给您。”仇笛伸出友好的手,崔宵天没和他握手,那是根本不信任的表情。
仇笛也不再客气了,一伸手,把侧门哗声拉开,提醒崔宵天道着:“现在我说了算,请您务必保持开机状态,随叫随到……你可以走了。”
枯坐片刻,崔宵天只觉没有回旋余地,他悻悻然下了车,车门关上时他问了声:“能知道干什么事吗?”
“不会强人所难的,你有拒绝的权力。”
车门关上了,车走时,只剩下了仇笛的声音。
人一下车,后座的丁二雷就笑得合不拢嘴了,一直吃吃奸笑,像钻在米缸里得意的耗子声音,仇笛回头问着:“二皮,至于么,乐成这样?”
“能不乐吗?我都乐开花了……哈哈,搂着亲个嘴就把人家东西摸走了,还是男的亲男的,我活这么大头回见到这么有才的法子,哈哈,三儿啊,你这流氓当得有水平啊,男女通杀,哈哈……”
丁二雷乐得合不拢嘴了,似乎这种行事方式正合他的脾胃,包小三也是个人来疯的性子,直胡吹大气,他这当年是南下路上抢过车,北上列车劫过色,整个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两人越说越近乎,相约着去宵夜,宵夜完继续嗨皮,仇笛推托要去会商务公司的代表,半路下车,那三位兴高采烈结伴走了……
……
……
约了仇笛在西单见面的唐瑛,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不时地看表,看门外,几乎等得已经有点不耐烦时,才见仇笛懒懒洋洋的从门厅进来了。
她喊了声,仇笛循着声音过来了,这地方晚上比白天还热闹,下班逛街已经成了朝九晚五的白领们一种时尚的生活方式,此时再见仇笛,已然不像曾经那种满脸风尘的样子,穿着一身户外夏装,蹬着旅游鞋,显得格外干练,快步走向唐瑛,唐瑛点了两份套餐,一盘水果,坐下的仇笛笑着看着她道:“对不起啊,我从温泉那边赶过来的。”
“你不搬家了么?又回去干什么?”唐瑛随口问。
“哦,那儿有个gay酒吧,找人去了。”仇笛随意回道。
此言一出,唐瑛眼睛一滞,愕然地看着仇笛,仇笛抿了口饮料抬头时才省得,这地方不该说的,他嘿嘿一笑,唐瑛惊讶地问道:“你……不会是……”
“如果我是的话,你会不会觉得很失望?”仇笛半真半假,带着严肃地口吻问。
唐瑛张口结舌,不确定了,她瞠然看了仇笛半晌,愕然地问:“真的?”
“你先回答,你希望我是吗?”仇笛促狭问。
“我还真希望你是,正好给我当闺蜜啊。”唐瑛笑着道,仇笛满脸一皱,痛心疾首状,唐瑛知道他又在作怪,笑道:“这个真不用自卑啊,不用辛辛苦苦赚老婆本了,找个情投意合的过就成了,都不用领证,反正都办不了……哈哈。”
她一笑,差点把餐碟给碰掉了,一省得在公众场合,赶忙收敛行色,仇笛弄巧成拙,尴尬地笑笑道着:“搁你这么说,改变一下性取向能少奋斗这么多年,还真有点可行性,那我试试改变一下。”
“开个玩笑……那个,你去哪儿干什么?”唐瑛问。
“别提了,往出刨几个好手,结果一个一个比一个奇葩,真是无怪僻不高人啊……马树成你听说过吗?”仇笛问。
“知道啊,原来鼎言商务调查的创始人,和咱们谢总是同时代的,东城区很有名的,做过几个大单,前几年但凡想在东城区开辟市场的商家,鼎言是首选……不过后来,他好像摊上大事了,判刑进去了。”唐瑛道。
“你对他有了解吗?”仇笛问。
“不怎么了解,我求职的时候人家已经是老板了……不过也不需要了解,别的行业那儿跌倒那儿还可能爬起来,这一行要跌倒了,基本就淡出别人视野了。”唐瑛道,菜上来了,她接着,狐疑地看了仇笛一眼,也想到了那一层,好奇问着:“你不会是想收拢他的手下吧?”
“怎么了?不可能吗?”仇笛吃着,不置可否地问。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可能性不大,而且我好像听谢总说过,这个人有涉黑背景,路子很野,那样的人手下会是什么角色,恐怕除了他本人,别人说话未必管用啊。”唐瑛道。
“呵呵,那是。”仇笛浅笑道,边吃边转移着话题道着:“找我什么事?别告诉我有点想我啊,要想你就来真格的,我试过你几次,晚上约你,你都不让我去你家。”
“少来了,你那次不是喝多了才打电话?我敢让你去吗?”唐瑛生气地道,脚下轻轻踢了仇笛一脚。
仇笛一笑道:“不喝多没胆量啊,你不知道人家多纯情啊。”
“一边去,越来越没正形了。”唐瑛嗔怪地斥了句,不知道什么时候,仇笛已经开始很随便地拿男女之间的事开这种玩笑,可恰恰语言上越随便,实际的距离越拉越远,说多了她都不当回事了,掏着自己的包,递给仇笛一张单子道着:“这个月接的几起单子,看看有兴趣不……你们什么时候能开始啊?就个调查,需要准备这么长时间吗?你知道千娇在怎么干的,一个人就干了,每个月她接几个单子,少说也赚一两万。”
“她干得那有意思么?天天钻商店拍人家的鞋样衣服样,再卖给小工厂仿制,太小儿科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果你按原来的条条框框走,那你就流俗了,客户为什么要找你啊?”仇笛道,边看单子边道着,那单子让仇笛皱了几次眉头。
仇笛此时的感觉唐瑛是很在乎的,她给仇笛挟着水果,小声道着:“谢总对你期待很高啊。”
“啊呸,骗小孩呢,这都是公司不接的单子对吧?三起婚姻调查,不是抓老公出轨就是找老婆劈腿证据,两起财产调查,涉及遗产纠纷,肯定来头不小,能在丰汇园置产的都是些大户,那个都不好惹……还有更恶心的婚前调查,出价才两万?”
唐瑛听得掩鼻轻笑,她说了,肯定不可能把公司擅长业务交给你啊,仇笛手指一笃几起调查,这标的对不对?有没有被谢纪锋拦腰斩了一刀,这个唐瑛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有,这种活,哈曼一般不接,因为婚姻调查容易引起的纠纷多,要让被调查的一方知道,找后账的可能性太大,那钱挣得不踏实。
言而总之嘛,就是和仇笛见见面,问问进展,唐瑛收着单子道:“你别急,这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事很多,就咱们去年干的,消消停停吃两三年没问题。”
话是安慰仇笛,可仇笛却是拽住了单子,又重新看了一遍,若有所思地想着,一扬单子问:“客户你都见过?就这几起婚姻调查的?”
“见过一个,这个不好说,大多数都是在准备离婚官司的时候占个优势,掌握有错一方的证据,多分点共同财产。”唐瑛道,看仇笛的样子,她有点怀疑地问:“怎么,你想干这个?倒也可以试试,标的五万,也算不少了。”
“怎么分成来着?是你和我一起,对公司分成,还是我直接对你和公司分成。”仇笛问。
“你直接对我,三七,你拿七成,不过,我们只管接单、介绍,不负任何法律责任。”唐瑛正色道,仇笛表情有点奇怪,好像在质问是不是能当了家,她浅笑道着:“还有一件事,我得谢谢你,因为你们,我荣幸地被提为副总经理了,可能要专负责你这一块。”
“哦,恭喜恭喜,我说呢,今天这么大气。”仇笛并没有表现出很意外的样子。
“那么,你对这种分成方式,没意见喽?”唐瑛问,以合伙人的身份这样说话,让她觉得有点别扭。
“还算公平,不过……”仇笛一戳单子,很不客气地道:“标的提一倍,下了十万的单子不接,尽量高,这种烂事要担风险,那收益就不能只几万块了。”
“啊?”唐瑛愣了,没想到仇笛的奸商潜质这么汹涌,一出口这么黑。
“你放心,这真不算个钱,随便一个房产就是几百万,他们自己掂量得清楚,能接受再见面,接受不了直接回了。”仇笛道。
“哦,那好吧,我明天试试……你真确定干,而且是婚姻调查?这可是个损阴德的活,大部分都是私家侦探才接的。”唐瑛问。
“都已经开始算计共同财产了,你觉得他们能过下去,迟早还不是得离,痛痛快快离了是做善事呢……甭明天了,你一会儿就联系……等等,回头查一下号码,比对一下月消费金额,消费多的,往狠里要,这个三个9炸弹号的,这就不是五万的事,她开什么车?”仇笛问。
唐瑛摇摇头。
“你就比照她开的那车钱要,十来万的车,就要十万……要是开辆几十万的车,这个调查标的,最低得二十万……算了,这事我估计你办不了,我明天给你回音,查一下他们的大致情况,按质要价。”仇笛说着,拿起手机,把单子拍了张照,收起手机,递回单子给唐瑛时,唐瑛不知为何,一直笑吟吟地看着他,就那么笑着,好像很好笑似的,仇笛不解地问:“怎么了?”
“不怎么,我预感到,很多钱在向我们招手,呵呵。”唐瑛笑着收起了单子,眉眼挑着,有点奇也怪哉地问仇笛道:“看张单子就能判断不同的标的,专业素质不低啊……明明你很适合干这个,为什么扭捏了半年都不愿意入行?”
仇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脸上坏坏的笑着,道着:“我站在一个高度这样提问你。我曾经很纯洁、很勤劳、很朴实、很敬业、很辛苦,但很失败。我想改变生活,结果是生活改变了我……于是我就想换一个活法,挑战一下自己对这个生存环境的适应极限,那问题就来了,你是喜欢以前勤劳、敬业、诚实的我?还是喜欢现在卑鄙、无耻、阴暗的我?”
唐瑛掩着嘴轻笑了,她美目眨着问仇笛:“非要回答吗?”
“当然。”仇笛道。
“那我喜欢……”唐瑛审视着仇笛,答案在她的笑容里这样揭晓,她也像半真半假地道:“不管你问那个你喜欢的女人,我想答案只有一个,不是以前的你,也不是现在的你……而是,将来有钱的你!”
仇笛一愕,然后耸肩,两人相视而笑。其实都知道这个答案,只是不这么轻易地讲出来罢了。
这一刻让仇笛觉得兴味索然,其实身边不乏美女,但接触的美女越多,为什么觉得当个gay未尝不是件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