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一艘脸盆大的飞行器从仇笛手里腾空而起,没入了夜空。
车里崔宵天的电脑上,很快接收到了飞行器传回来的视频,围墙、院子、院子里的保安,以及次弟忙碌着生猪过秤的员工,他动着鼠标,控制着飞行器沿楼面环形,捕捉着整幢楼的安保装备点。
能人呐!相比之下,给哥几个配的东西确实是淘汰货,耿宝磊,包小三几人围在车外,不无羡慕地看着崔宵天,包小三给新收的小弟们上课了,瞧见没,流氓不可怕,有文化的流氓的也不可怕,有文化懂高科技的流氓才可怕。
“呵呵哈哈,一群臭流氓,我说干什么来了,偷猪来了。”
一声不和谐的笑声,一串既淫且荡的评价,把包小三刺|激到了。
另一辆车,中座,几乎与车同宽的肥男,边说边笑边猥琐的舔着一个巴掌大的棒棒糖,听他那声音,能听得你浑身起鸡毛疙瘩,看那长相,能看得你什么脾气也没了,相比之下,那笼子里关的猪比他可爱多了。
仇笛说了,谁也不许这位大咖。包小三强自咽下这口气,不怀好意地看了眼,慢慢地靠近车边,盯了半晌,老膘伸着满是唾沫的棒棒给他道:“怎么了?想吃?吃吧。”
哎咦……包小三苦着脸,摇头,老膘又舔上了,不屑地道着:“一看你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会偷猪吗?”
“还真不会。”包小三道,偷过柴油扒过轮,当过黄牛偷过人,这偷猪可没干过。
“我也没偷过,不过好像挺好玩的。”老膘笑着道。
包小三凛然点头评价着:“这个不用解释,一看您就知道……您这身材,想干坏事也难啊?”
“啊呸,一头猪都无法形容你的愚蠢,最起码得两头……干坏事看身材啊?那得动脑筋懂不?傻x。”老膘训着包小三,包小三刚要发作,崔宵天和仇笛下车来了,喊了声老膘,崔宵天把手提电脑递给了老膘,这家伙双腿一并拢,比电脑桌还宽敞,他击了几下键,把拍到了视频分屏,很快标出了几个点,要解释时,他警惕地问仇笛:“别骗我啊,答应我的东西呢?这尼马一群公的,那有妞啊?”
“干完活咱就去,时间还早呢。”仇笛道。
“别找个卖x的小姐糊弄我啊,我可闻得出来。”老膘标着记号道着:“这根白色的就是监控线路,裡外线,双层,你把这东西找个点插上去,勾住内芯就ok了……地方选在这个拐角,这一车长的通道没有监控……财务室在这儿,肯定和外线有物理隔离,你把这个收发器放到窗台位置,只要对方开机,我就能收到。”
“你怎么知道那儿是财务室?”耿宝磊疑问着。
“傻x,就这一个窗焊钢筋,能是衞生间啊?”老膘直接骂了句。
“这样做难度有点大啊,离地差不多十米。”崔宵天道,疑惑地问着:“必须这样?”
“傻x,你以为拍电影啊,想入侵哪儿就去哪儿?而且都你这么傻,账目留电脑上,还不做和外网的物理隔离?”老膘一句话,把崔宵天训得哑口无言了。
这就是高手给出的条件,必须在监视线路上做手脚,必须在财务室几米之内放置信号收发,这是离目标最接近的方式了。仇笛看了眼那边渐渐熙攘起来了交猪车辆,挨着个进场,开到了楼后,卸车、过秤,然后结算,并没有见到拉死猪的车,都是嗷嗷叫的猪,当然,那种黑交易应该还不到时间。
二十分钟后,飞行器飞回来了。
半个小时后,仇笛叫着几人,开始商讨一个潜入的计划。
居然是要摸进去,制造混乱,然后下手,耿宝磊听得心惊肉跳,可不料包小三连带那几位却是兴奋得摩拳擦掌,就连老膘都兴奋了,瞪着双豆豆眼,饶有兴致地听着,那激动样子就差自己捋袖子赤膊上阵了。
一个小时后,仇笛、包小三、黄毛、钢豆四个人,藉着夜色掩护,从外墙慢慢靠近排队进场的车。
耿宝磊分明看到,车动时,仇笛像只兔子蹿出了路面,一滚就消失在车厢下。
包小三、黄毛、钢豆,挨着个往车下钻,排队进场只顾看车上拉生猪的保安,那注意到车下已经钻上人了。
顺利潜入,崔宵天笑着道:“天才啊,老膘,快,准备黑了他们的监控。”
“好嘞,玻璃啊,你那儿找了这么一群贼?手脚挺麻利的啊,不过离我这样的天才还差点吧?”老膘奸笑着,准备就绪了。
“我说天才,是……天生做贼材料的意思,哈哈。”崔宵天道,余众一阵好笑。
这时候,那车已经驶进大院,走向通道。
……
……
意外总是无处不在,刚进院倒没被人发现,可被猪发现了,这透缝拉生猪的车厢,藏在车底才知道缝隙的功用是干什么的。
往下漏尿液的,一头母猪发现车厢下的包小三了,她哼哼喊了两声,包小三吓得直安慰:“别喊,亲……别喊……”
真不喊了,不过母猪一叉腿,哗哗哗往下撒了一大泡,包小三猝不及防,漏了一脸,气得他差点摔地上。
恰在这时,听到了仇笛发信号的口哨声音,几个人一矮身,从车厢中间滚出来,钢豆最聪明,直接平躺着,只待车驶过露出他来。一露面四个人如猿猴直攀最后一辆车厢,拧了铁笼口上的铁丝圈,然后齐齐靠住墙壁,等着乱场出来。
“臭死了,你身上什么味道?”黄毛骂钢豆。
“我特么真倒霉,车里有头猪拉稀,全拉我脑袋上了。”钢豆痛苦地道。
一听这个,包小三的郁闷减轻了,哈一声笑了,赶紧捂嘴。
晚了,过秤的已经听到了,两人往这边走着,仇笛从墙角瞥眼,这可没折了,他看着那辆被打开笼子的车厢,直喊着,快点……快点……快点……
两人循着笑声快走到通道拐角时,呼咚一声,终于发生了……一头猪直接从车上跳下来了,两人回头一看,赶紧喊着:“谁的猪,赶紧拉住。”
拉不住了,一鸟入林,百鸟皆惊;一猪跳车、群猪响应,扑咚扑咚跳声不绝于耳,司机急了,左堵猪右跑,右堵猪左奔,堵急了,两头猪从他胯直接冲过来了,一下子顶了他个四脚朝天。
场子里一下子乱了,四五个收过秤的职工,加了四个司机,愣是堵不住满地乱蹿的生猪,好容易三四个强|暴似地摁倒一头,那猪委曲抓那堪如此被欺凌,卡嚓一合嚎叫大嘴,把位压着他的司机咬得直拽脚,死力气拽出脚来了,鞋没了。
“上!”包小三看仇笛依托墙三角,往上攀了,一挥手,两个小弟跟上他奔向乱场。
包小三蹿到那辆跑猪的车前,车没灭火了,他促狭似地伸手一摁油门,车轰轰震动着,车上没跑的猪惊得嚎嚎一叫,争先恐后往下跳。
“谁呀?谁他妈动我的车。”撵猪的司机的怒了。
黄毛喊着,快去看看,然后顺手吧唧一巴掌,那司机满脸黏乎乎的睁不眼了,指头一抹一闻,我靠,猪粪……他刚喊,又被黄毛顺手一推,直接骨碌一滚,n头猪踩着他飞奔而过,有头好奇的猪还停下来,饶有兴致地闻闻他的脸,然后上热烘烘的嘴一拱,这一次亲密接触得,司机直抱着头不敢吭声了。
四辆车的门都被打开了,黄毛使劲表现着,掏着小刀,在笼上朝最后一头,扑哧一扎,后面的一发狂,一挤一跑,把前车不想下车的猪友,全给拱下去了,转眼间场面已经失控了,后院里乱奔了几百头猪,有头领队发现了通道,嘶吼一声,然后群猪响应,浩浩荡荡地冲向大门。
保安吓坏了,扯着嗓子喊着:“关……门!”
值班领导在监视里看到了,对着步话喊着:“全……体……抓……猪!”
从办公楼里,从冷冻库里,从加工场里,跑出来十数位员工,纷纷操起工具,加入了抓猪行列了。
对这种不服规矩,抗拒挨刀甚至逃跑的猪,厂方是有防备的,带电瓶的高压圈,套住脑袋,一放电一哆嗦就趴下了、套网,隔着几米撒出去,直接困倒在地。
问题是工具不够用啊,套高压圈的几个人放倒了几头,冷不丁发现电压不足告警,然后他套上一头公猪时,那公猪没被电倒,反而被电得发狂乱奔了,拖着套猪的人,嗖嗖嗖满院乱蹿……撒网的更惨的,撒了一网,网住两头,然后他发现,身后冲来了更多头猪,他吓得惊恐大叫,一喊反而把猪招来了,哼哼叽叽围着他,估计是饿急了,朝着他的厚皮靴就啃。
前后院都乱起来的时候,包小三和黄毛三人已经冲进了屠宰场,偶有一个还留下的,包小三大吼一声:“嗨,领导让全部抓猪去呢,不去扣加班费。”
哦,这话管用,那工人操起家伙就跑,偌大的一个加工厂,包小三对着镜头往过扫。
他看到黄毛站在那儿不动时,奔上来拉人,不料黄毛指指厂子的角落一角道:“看,这儿就是了。”
角落里躺着十几头带毛的死猪,左近流着恶臭的粪便,包小三凑近了拍了几处,钢豆已经抱着厂里的工作服跑来了,三人套上,在厂里转悠着,外面那群猪拖的时间足够他们轻松的完成任务了。
猪的骚乱还在继续,人的捣乱已经结束。
几辆车驶向厂门时,崔宵天通知着仇笛:马上离开,支援来了。
“早干完了……这厂里的傻逼,居然没关电脑,哈哈……”老膘饥渴如发|情的母猪,笑得好瘆人。
崔宵天顾不上这些了,换电源的飞行器捕捉着现场图像,发了两次消息了,仇笛已经听到了,正顺着下水管子跳下院子……
吁嘘……仇笛一声口哨,工作间的三人往外跑,出门就见躲在一边的仇笛指指车顶,让三人上。
三人爬上车顶,一跃就够着围墙了,黄毛咚声跳院外了,哎哟了一声,钢豆有点恐高,包小三骂了句,快跑,这么大事,抓住非把你当公猪配种……一拎他,两人哗声跳下去了。
“嗨……抓贼……”
有位司机发现了,刚喊一声,就被飞来的黑影吧唧了一脸,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了,一抹脸才知道,是工作间口上污水和成了臭泥,等再睁开眼时,那还有人影,都跑前院了,后院连个猪影都没几头了。
很快,连滚带爬的包小三和黄毛从地里趟回来了,一瘸一拐的钢豆惊惶失措地回来了,最后一个回来却是优劣立现,仇笛是健步如飞跑回来的,直接跑到路面上,两辆车载着人,迅速脱离现场。
身后,支援来的职工还在可了劲地抓猪,满场都是不分公母、不分大小的猪嚎,声音此起彼伏,嚎得那叫一个凄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