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培彰说完,便将电话接了起来,喊了声小琴,随后抬头看了陈曦一眼,他则连忙道:“是不是需要我回避下呀?省得耽误你们俩说悄悄话。”孙培彰也不理睬他,直接说道:“没啥事,你休息吧,我和陈曦在一起喝酒呢。”周围很喧闹,陈曦也听不清楚电话里杨琴说什么,只是听孙培彰说了一些虚寒问暖的话,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一会,这才挂断了电话。放下电话,孙培彰像是不经意的道:“今天吃饭的时候,她念叨说有点头疼,还没吃完就回去了,好像和你们那边结束是脚前脚后的事,对了,你们俩没碰上吧?”陈曦略微迟疑了下,一边撸着肉串,一边若无其事的道:“是吗?没碰上呀,好端端的怎么会头痛呢?她没什么大问题吧?”孙培彰摇了摇头,随即把身子往前凑了凑道:“应该问题不大,不过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晓妍怎么会跟杨琴认识的呢?这一个平阳,一个安川,相距200多公里,她们俩也不会有啥交集呀?”陈曦愣了下,眼珠微微转了下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那晓妍怎么跟你说的呢?”“你怎么会不清楚呢,晓妍跟我介绍的时候说,是她同事在安川的朋友,难道那个同事不是你吗?”孙培彰追问了一句。顾晓妍到底怎么跟孙培彰说的,陈曦还真就没打听过,当时听顾晓妍说这个事的时候,感觉是在开玩笑,所以并没有多问,等后来发现是真的了,却碍于三个人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就更加不方便刨根问底儿了,所以被孙培彰一问,不免有点措手不及,略微愣了下,这才含糊的说道:“哦......也许是你听错了吧,杨琴的表姐,是咱们集团公司的工会主席,她们可能是这么认识的。”孙培彰点了点,可还是不解的问道:“那我看你一口一个师姐的,关系挺亲密的呀,你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陈曦忽然感觉有点别扭,抬头看了眼孙培彰,笑着道:“培彰,你问这些干什么,难道你们俩处朋友,还要对我进行外调呀?”孙培彰哈哈一笑:“瞧你说的,我就是看你和杨琴关系很近,她父亲又很赏识你,所以有点好奇。”“这有啥可好奇的,我和杨琴就是在工作中认识的,其实非常偶然,至于跟杨叔叔嘛.......这个话说来就太长了,其实你也有点言过其实,人家谈不上什么赏识,只不过是比较投缘罢了。”说完,他将手中的酒瓶一举,笑着道:“来吧,今天晚上咱俩的任务还很艰巨呢,这么多酒,要按照目前的速度喝下去,天亮也喝不完啊,废话少说,还是抓紧喝酒吧。”孙培彰并没有举起酒瓶,而是将啤酒倒进了一个大号的扎啤杯子里,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曦,半晌,忽然莫名其妙的说道:“我这个人最重感情,尽管十多年没见面了,但在我心里,从来没有忘记当年那份真挚的友谊,从前天我们俩见面那一刻开始,我就把你当成了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只是不清楚,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陈曦被孙培彰突如其来的话给问懵了,愣愣的笑着道:“瞧你说的,我当然也把你当成好朋友了呀,同学之间的友谊是最真诚最宝贵的了,我怎么会不珍惜呢?”“是吗?”孙培彰冷冷的道:“老同学,你说话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啊。”陈曦不禁皱了下眉头,心中暗想,这小子是吃错了药还是他妈的喝多了,这口风咋还变了呢!咱俩十多年没见面了,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事儿?要这么唠嗑的话,这酒没什么喝下去的必要了。这样一想,将酒瓶往桌子上一放,双手抱在胸前,淡淡的道:“培彰,你这话啥意思?”“陈曦,跟我装糊涂呗,我啥意思,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我再给一个机会,如果你还珍惜我们当年那份友谊,就把你和杨琴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说出来,如果不说,那咱们从此就割袍断义,今生今世,只能做个陌生人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了呢?陈曦想,冷不丁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能不能是杨老大谁了些什么呢?或者他听到了某些传言?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以杨老大的为人和修养,是不可能对孙培彰说什么的,至于听到了什么传言......好像更不可能了,毕竟孙培彰才来安川三天,在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能听到些什么啊......正百思不得其解,却见孙培彰冷笑着道:“不想说是吗?好吧,那我就给你提个醒,今天晚上,你和杨琴在一起干什么?”陈曦这才恍然大悟,可随即陷入更大的疑惑之中,我和杨琴在一起,孙培彰是咋知道的呢?莫非是暗中跟踪了,不至于这么夸张吧,可转念一想,别说你们俩才认识三天,也没确定什么关系,就算将来成了夫妻,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也没资格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吧,于是也将脸一沉道:“培彰,你管得有点宽了吧,我和杨琴在一起干什么,需要向你汇报吗?”“本来是不需要的,起初,我也没太往心里去,可是,不知道为啥,你和她都对此避而不谈,这反而让我感觉有点奇怪了。在感情方面,我没你那么多花花肠子鬼心眼,但也不是傻瓜,更不想让人当猴耍!”孙培彰压低了声音说道:“还是那句话,我很在意同学间那份真挚的友谊,所以,我就想听一句实话,你摸着良心说,你和杨琴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她介绍给我?我觉得,这个问题并不算过分,作为同学,你应该能给我一个解释。”陈曦张口结舌,呆呆的坐在那里,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解释什么?说杨琴实际上喜欢我,顾晓妍听说之后吃醋了,所以才把杨琴介绍给了他,想来个釜底抽薪,这话实在太难说出口了,而且,由于涉及到杨琴的个人情感,就更不能随便说了。这样一想,态度也缓和了些,苦笑着道:“培彰,你可能有点误会,有些话,我真的不方便说,不过我保证......”话还没等说完,却被孙培彰打断了:“别跟我保证,我就想听你一句解释,你和杨琴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清楚,这对我很重要,对待感情,我是个认真的人,请你尊重我的感受。”“可是......”他支吾了下,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培彰啊,你让我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你应该去问杨琴吧?毕竟是你们俩在处对象呀!”“我问她干什么?一个认识了才三天的女人,我没资格盘问人家,但咱俩不一样,我们在一个教室里坐过前后座,三年的同窗之情,难道还换不来一句真话吗?而且,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杨琴虽好,但天下也不就她一个女人,如果其中有什么隐情,我退出就是了,我可不想当谁的挡箭牌。”孙培彰不依不饶的道。他憋半天,最后把心一横,暗道,老子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为啥要低三下四的跟你解释呀,于是抬起头,平静的说道:“培彰,我和杨琴就是普通朋友,今天晚上吃过了饭,正好又遇到了,于是就溜达了一会儿,聊了点有关二环路工程上的事,后来又送她回家了,就这么简单,至于为啥没和你说,主要是觉得没这个必要,而且还怕引起你的误会,真的,就这么多。”话音刚落,忽然觉得脸上一凉,一杯啤酒已经迎面泼了过来,搞了个满身满脸,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