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暮雨,一夜缠绵,其间香艳旖旎,情浓水润,不堪细述。
藏书楼下侍候的陆氏和谢氏的十余位婢女仆妇起先有些提心吊胆,怕楼上那一凤双凰再生事端,不料却是波平浪静,秋声细细,月夜沉沉。
短锄看看簪花,又看看谢氏那边的柳絮,众人都是含着笑意,原本紧张的心情顿时轻松起来,嗯,真好,危机化解了,然而要再往深里想,就又觉得脸红了——
短锄和簪花说好,一个睡上半夜、一个睡下半夜,随时听候楼上的传唤,谢氏的柳絮和因风也是这么分工,还有两个当值的仆妇,到了大约卯初时分,东边天际透出曦光,天快亮了,一个仆妇便赶去厨下吩咐备水给新人沐浴,另一个有经验仆妇让短锄和柳絮用精美漆盘将陆、谢二女的底衣亵裙送上去,二女昨夜穿的显然需要更换——
短锄问:“那陈郎君呢,陈郎君不需要更换吗?”
仆妇一愣,随即笑道:“陈郎君呀不管他,咱们只管自家的娘子。”
短锄“嗤”的一笑,与柳絮捧着陆、谢二女的衣物上楼,蹑手蹑脚走到卧室前,那门却已从里拴上了,记得昨夜她们侍候新人行了却扇分杯之礼后出门是虚掩着门,想必是陈郎君起来关上门的——
短锄与柳絮相视窃笑,就在门外等候。
……
谢道韫醒来时觉得身子不胜娇慵,胯部有些酸痛,好似初入西府时学骑马颠簸过甚,她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娇吟,睁开眼来,看到的是两只大大的眼眸离得很近地看着她,不免吃了一惊,头向后一仰,再看时,那两只大大的眼睛已经闭上了,是陆葳蕤——
过了一会,陆葳蕤睫毛颤动,又慢慢睁开眼睛,见谢道韫还在看着她,不禁满脸彤红,不好意思再闭上眼睛,只好垂下眼睫,低低的叫了一声:“道韫姐姐——”
谢道韫应了一声,转头寻看,见陈操之仰天八叉睡在一边,披头散发、衣裳凌乱,哪里还有半点温文尔雅的名士风度呢!
谢道韫回过眼来,正与陆葳蕤目光相接,二女都是面色一红,各自侧过头去避免互望,两颗心“怦怦”乱跳,想着昨夜的放纵,真不敢相信那是自己,怎么能任由夫君这般胡来呢?太荒唐了,下不为例!
天已经亮了,既然醒了自然不好就这么躺着,谢道韫和陆葳蕤悄悄坐起身来,尽量不惊动陈操之,各取亵衣蔽体,却又觉得有些不洁,想唤婢女送衣物来,又觉得这样子很不雅——
忽见陈操之两腿一蹬,霍然坐起身来,看看谢道韫,又看看陆葳蕤,眼神清亮,笑嘻嘻道:“两位娘子,为夫有礼了。”说着,长跪郑重行礼。
陆葳蕤、谢道韫虽然知道夫君衣衫不整的就行礼有些戏谑,但也不好不还礼,两个人也只好衣不蔽体地还礼,甚是相敬如宾——
谢道韫心裏暗笑:“陈子重,我还是没看透你,原来你还有这么荒唐和惫懒的一面!”
陈操之起身振衣道:“我去唤人来侍候。”撩开帷幄,走到门前开门,就见短锄、柳絮二人手捧漆盘、小脸红红躬身道:“婢子见过陈郎君。”
陈操之道:“你们入内服侍两位娘子起身吧。”
短锄、柳絮应了一声,侧身而进。
陈操之来到楼下,见小婵来了,正吩咐仆妇备水供他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