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她一手掀翻菜碗,汤汁溅得满地都是。侍女吓得脸色发白,直身跪下。
“小姐,求求您吃点吧。都三天了,奴婢……奴婢的性命可全掌在您手上……您可怜可怜奴婢吧,我,我还有一个幼弟……”侍女已泣不成声。
“放我走。”时至今日,她的心早非初来时三言两语便能打动。每日凌晨、午时、夜半,毒性发作,痛入骨髓的时候,谁又可怜她了?谁又饶过她了?下毒是么?要下便下吧,大不了一死,也不让你们捞到什么好处。别过头,她咬牙只作不见。
“小姐……”
门豁然被推开,她冷哼,不想看见令人厌恶又畏惧的脸。她从不知道,如此绝美的人竟也有着残忍到极致的血液,温柔娇慵令人着迷的声音听来却让人毛发直竖,一如现在。
“语儿,又在发脾气了?”
她激凌凌地一记寒颤,咬牙没有吭声。
那声音不以为忤地温柔笑着,“还是这么不开窍呢?来,见过几位客人。”
客人?又想玩什么花样了吧?她冷冷地看过去。
“这几位你半个月前也见过。不过现在么,重新认识一下。”
她想起来了,她刚醒来的那刻,那个像祭坛的平台上就站着这三人。灰色衣袍的中年女子,身还还站着两个年轻美艳的徒弟。当时她是震憾的,以为自己梦到了一个神话般的境地。但真相很快来临,如此惨痛,如此不堪。
“这位是我碧落朝的主祭司,也就是‘巫策天’正卿巫曳大人,另两位是她的徒弟,现任‘巫策天’少卿,青衫的是青云衣大人,白纱的是白霓裳大人。”
果然是一群巫婆!她冷眼瞧着,满心愤恨。若不是她们,若不是她们,她哪里会落到现在这个处境!
“夫人,看来小姐心情不好呢。”低沉又含糊的声音带着阴森,她对上灰黑如蛇般狭小的眼眸,完整无疑地表达出自己深切的恨意。许是蛇眼也知道,嘴角往下一摆。“夫人,这么耗着可不行……”
“师父,不如我来劝劝。”那袭白纱有些突兀地开口,清冷的语调,声如其人。
其他人显是也有些诧异,“霓裳?”
“我单独和她谈谈。”白纱上前一步,没有理会青云衣有些闪烁的眼。
“哼”倔傲地别开头,她不会合作的。
“那语儿就麻烦白少卿了。”
室内暗香浮动,她听到有人合上了门。
“你想死?”她感觉那人坐在她身边。
“你不用白费力了,我不会让你们如意的,大不了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你太天真了。”清冷的语调透着淡淡的嘲讽。
她蓦地回头瞪住说话人,白纱悠悠不为所动。
“你以为你是独一无二的?”
她心中一动,开始思索。
“他们要的只是一具活的躯体而已,至于裏面的灵魂是谁?那并不重要。”
白霓裳说得淡然,却深深震入她的心底。没错,有了一次,就可以有两次。她不服软,难保下一个不会乖乖听话。
“所以,你必须忍,也必须听话。”
“忍?难道忍一辈子?”
“如果你一辈子都没准备好,一辈子都没能掌握住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手段,那么你就没这个必要去忍了。”
她猛然抬头,仿如醍醐灌顶般震惊。良久,才敢轻轻喘着气。“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一个交易。”
交易?她冷笑,原来他们的阵营中也有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