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厚积薄发(1 / 2)

上穷碧落 姒姜 1493 字 1个月前

三王被禁的消息一传开,立时在朝中掀起狂澜。众臣又是震惊又是骇怕,同时也猜不准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日的朝房乱得像炸开了锅,除了已经通了消息的闻氏几个人,人人都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只知道三更半夜有人报说禁军围了三个王府,任何人都不得出入,违者立斩。这可是严令呀,要是小事也不可能!

项平、岳穹略略有些猜到大概,尤其是项平,他对三王府中人的监视可谓到家。一定是出在昨日那个鬼鬼祟祟的青王家仆身上。

众人中最冷静的还是孙预,禁军兵围三王府,这可是大事,定是三王采取了什么过分的行动了吧。方才一听到那消息,他几乎立即地,就让孙须去营中检视,如有妄动者,以谋逆论处。这可是他逾权的军令,怕的就是兵变。孙预朝闻氏父子看了眼,却见二人似是面带七分笃定与自得,当下心中微宽了宽,应还在控制之内吧。

这厢猜得热火朝天,妫语这儿也已换好朝服,但她却未遽上朝,而是坐在一边,手指微屈敲着桌面,似是在等什么人。

“皇上。”殿中风帘微动,长光已赫然在目。

妫语看到他平静的脸色,微吁一口气,“青王无事吧?”方才她是逼得过紧了些,万一青王自短,此事就不好收拾了。

“皇上放心。青王已然无事。他回说,谢皇上不杀之恩,袁肖阳此生再不兴祸乱之心,如违此誓,五雷轰顶,断子绝孙!”长光应得淡淡的,并没有说他其实是在刀口上救下的青王。

“都牵连到子孙事上去了,真是无毒不丈夫呵。”妫语点点头,将衮服整了整,站起身,“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妫语坐上君位,扫了眼群臣,有淡淡的冷笑挂在嘴角。

众臣小心觑着女皇的脸色,本想女皇或有几句解释,谁想竟是一个字也不提。一时朝中都处在想问又不敢问的惶恐里,若只是想小惩三王,那自是可以明问,但此时可是禁军兵围呀,众人想抽身撇清都还来不及,哪还有这个心力去凑上一脚?冷场了会,最后还是台谏院正卿何秉出列,硬板板地道:“皇上,臣请皇上示下,三藩王所犯何罪?”

妫语的表情微有些无奈,她就知道会是何秉,当然也只有他敢,他能如此,“何爱卿不是多次上折要加惩三藩么?”

何秉面色依旧刚毅而严肃,“臣以为三藩该惩,然惩之,应照名法论处。今三藩罪责未明,皇上却私遣禁军兵围府邸,此为纵私,臣以为皇上失之。”

妫语抿唇,朝闻君祥看了眼,他立时会意,出列朗声道:“臣以为皇上行的正是时候。去年所以祸乱连起,皆为藩镇为祸,王政不纲,权反在下。藩兵悉归藩王所有,其治下官员可自先自定,财货、钱帛皆收入藩王之手。下凌上替,故祸乱相寻。藩镇既蔑视朝廷,军士亦威胁主帅,此为古来僭越之极。今三藩虽投诚伏顺,仍兵权在握,且其部众不服约束,为祸乡闾,民皆怨愤。皇上,此番惩诫正为解民愤,体民情之举。况且,何大人,还有一事你恐怕还不知道吧?皇上可并非无事兵围三王府,那是青王家仆密告,青王与另二藩王密议府中,意图谋反!”

这番话说得极快,群臣心中大大一怔,想起平日与三王的走动,还有上次项焦炎一案,都不禁心颤起来。

妫语在听他说到“青王家仆”时,眉心便已拢紧了,但要阻已是不及。不是说了不把事捅出去的么?闻君祥这番话说出来,这场面要如何大事化小?这下,自己反成了失信于刘郢华的小人了。她脸色一沉,朝王熙盯了眼,带了七分恼意。

王熙这边也是心中微怨,他明明把话说清楚的,怎么还是……唉!眼下这话要怎么收回啊?

何秉沉吟了会,“那皇上,此名家仆可曾收入刑部?”

妫语一旁眼神漠然的刘郢华看了眼,语出带了丝决断,“把他收入宗人府,三藩王毕竟为王室一族。”那名家仆只有死了。

刘郢华眼皮一跳,抬眼望去正瞧见妫语安抚中带了三分恼意的目光。稍一细想,他便已大致明了女皇的意思,心下不由又是一层感激,自己不过一个叛乱降臣,女皇却如此看待他。

何秉见此等安排与礼法并不相违,便不再支声,揖了揖,退回列中。

妫语扫了眼阶下战战兢兢的百官,“众卿可有异议?”

“臣等谨遵圣命。皇上英明!”

“既如此,那便这么办吧。成王,此事便交由你去处理。”

“臣领旨。”

成王府邸的后堂,正摆着小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