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寺庙的房梁之上遇到这种事情,而且是在毫无防备之下,吓得张茶双腿一软,差点从梁上摔了下去。
不过,张茶久经生死考验,反应毕竟远超常人许多,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用脚勾住房梁,腰部用力,做了个回环,重新又落到了房梁之上。
在刚才那个头下脚上的过程中,他的脑子异常清醒,张茶可以确信,在此之前,自己绝对没有听到丝毫的响动,甚至呼吸声。
难道这偏殿房梁上的不是人?
张茶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张茶小心翼翼地向后退了两步,将背心贴在柱子之上,右手握住“风翎卫”匕首,左手捏住一支破罡箭,这才心中稍定,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凝神望去。
张茶的眼睛在黑暗中已久,渐渐适应了周围的黑暗,但见从他刚才经过的梁柱上突然坐起一个人影。
那人一手捂着肚子,一边口中埋怨道:“谁?是谁踩了俺的肚子?”
那人的声音在空旷的偏殿中听起来瓮声瓮气得,让人难辨到底是年轻还是苍老,不过,既然确定是人,他悬起的心总算是放下一半。
张茶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遥遥地一抱拳道:“兄台,实在对不住,是我踩的。”
“你是谁?你来这里干嘛?”那人朝着他道。
黑灯瞎火,那人也不知道看不看得清自己,反正他是看不清那人的相貌。
“我……我是一个来城隍庙里借宿的人。”张茶犹豫了一下回道。
“那你到这梁上做什么?”那人继续问道。
“我……我找了一间厢房,太……太冷,想找块条幡当被子盖。”张茶正愁无法解释,无意中瞥到从梁上垂到地上的经幡,突然灵机一动地道。
“你的脚真重,差点把我肚子踩了个洞。”
“兄台,实在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对了,你怎么会在这梁上睡着?”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本来就被人称做梁上君子。”那人似乎有些嗔怪道。
张茶不禁一头雾水。
于是,他唤醒屠千娇,开始和黑胖子通过心念交流起来,黑胖子告诉他,梁上君子其实就是小偷的雅称。
原来此人是个偷儿,跟张茶这个偷宿的人半斤八两。
张茶放松了一下紧张得心情,好意提醒道:“哦,兄台,前面的空舍还有很多,不妨找上一间去里面睡觉,你在这梁上睡觉,万一翻落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呵呵,你的心地倒还不错,不过,我在梁上睡觉已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无妨,无妨。”
说完,那人麻溜地沿着横梁走到经幡之处,手一用力,便将经幡提留了起来,微微一折,扔给张茶道:“这经幡你拿去吧,俺要继续睡了。”
张茶朝那人拱手道谢后,便拿着经幡,从左侧偏殿闪身出来,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宿处。
那人说他自己是个梁上君子,这话张茶只相信三分。
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话里话外都似乎在维护城隍庙,这人呆在左侧偏殿的梁柱之上被自己遇到,是碰巧还是预谋?
这些都不好说,再加上那人一身诡异的隐蔽之术,因此,张茶不敢大意,先回来圆了自己的说辞,另外观察一下形势再说。
张茶透过窗户的缝隙,观察了好一阵子,见外面再无声息,这才从屋舍内再次出来,朝右侧的偏殿悄悄摸去。
这次,张茶走的更加小心,不仅脚步落地无声,更是将自己的呼吸屏到最轻,并且每走一步都事先多次观察,直到毫无异状后,才迈出下一步。
做了这些,他还嫌不够,还嘱咐屠千娇帮忙留意着点,进入右侧偏殿后,他如同一只狸猫般攀着柱子爬到了横梁之上。
大梁黑沉沉地,若有什么东西躺在上面,或放在上面,根本无法发现。
张茶不再抬起脚步,而是双脚在横梁上拖步滑行,这样即便碰到东西,只会踢到,而不会踩到。
他往前走了几步,右脚的脚尖便碰到了一个硬梆梆的物事。
太黑,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张茶试探着对那东西踢了两脚,只听得一个声音痛呼道:“哎呀!谁啊?踢俺的头干嘛?”(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