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脚下的酒吧街里,有一家名为××的酒吧。
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经典的酒吧,因为这个城市中总会有千千万万的年轻生命,需要为衣食住行奔波烦恼,为恋爱和失恋快乐或痛苦,为将来的未知而迷茫,为过去的不如意而深思,所以,这个城市的酒吧就会有存在的价值,就会火红热闹。
××酒吧,最大特色是它开在花园里,一百七十多平方米的占地面积,高高的尖顶,玻璃的建筑外墙,室内是黑与白的梁与柱,梁上挂着各种牌子啤酒的POP,绿色的喜力、黄色的太阳……还有一两个红色的纸灯笼在冷气的风中随着音乐节拍打着转。门的斜对面是舞台,这座玻璃房子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对路过的人来说都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诱惑。
舞台的一角是三个人组成的乐队,左边的一个人站着吹小号,中间坐着的埋头打鼓,右边那个弓着腰吹奏着萨克斯。他们表演得如此忘情,感染了室内室外的所有人。
夜已经深了,可是音乐才刚刚开始。
而店内一角,两个女人的神情忽明忽暗。
几番推杯换盏过后,隐藏在面具后的嬉笑怒骂、疯言疯语显露无遗。
浸着柠檬的啤酒入腹,丝丝清凉,但是却不能抚平心底那到伤痕,喝至半夜,那心伤就像是失去控制的疯狂老鼠,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
“廖姐,你,以后就想一个人过了?不再找男人了?”许卓妍已经醉意颇显,说话也变得直截了当,再没有往日的措词考究,小心翼翼。
“找男人?”廖永红自嘲地笑了,移开了唇边的酒杯,线条分明的脸一如寒冷的天幕:“哪个男人能真心跟我过日子,先不说我乱七八糟的过去,就说我儿子,谁会愿意接受我们?”
廖永红跟着乐队的节拍轻轻摇晃,举手投足前,风情依旧,原来女人的美,有的时候真的要带上沧桑的痕迹方能更淋漓尽致,“走,跳舞去!”廖永红拉着许卓妍下了舞池。
随着乐曲,她们疯狂的摇摆着。扭动着腰肢,脸上漾着醉人的笑颜,像夜百合一样散发着惑人的妖魅。
她们俩人,一个青春亮丽,一个婉约风情,吸引了酒吧里所有人的目光。
带着醉意的女人是娇艳的,而脸上那总也化不去的伤感与失意,更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疼,于是更加的引人注目,惹人联想。
于是,有人不由自主的凑上来,与她们共舞。
当林启凡走进这间酒吧的时候,看到正是那样的一幕,廖永红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中与一个留着浓密络腮胡子的男人激吻着,然而许卓妍正在舞池里,与一个陌生的男人共舞,她好像已经醉了,居然把头靠在那个男人的怀里,而那个男人的手似乎也并不老实,在她的腰间摸来摸去。
林启凡从旁边的桌上抄起一个酒瓶子在桌上重重一摔,衝着他们就走了过去。
保安立即上前阻拦,而搂着许卓妍的男子看到一个男人凶神恶煞的向自己走来,立即明白了,他猛的一松手,把许卓妍推了出去,而自己则向后退了几步。
许卓妍已经醉了,踉跄着,有些站不稳,林启凡走过去,一把拽过她,话也不说一句,瞪着那个男人,叭的把那个碎酒瓶扔在地上,一地的玻璃渣子,然后拉着许卓妍出了酒吧。
凌晨两点,马路两旁路灯明亮。昏黄色的灯光照出心底潮湿阴冷的一片禁地。
许卓妍七扭八斜地边走边踢石子,忽然失去平衡,一个不稳,摔倒在石阶上,擦伤了手臂。
疼痛感袭来,心裏的悲伤仿佛爬上云霄飞车,疯狂的倾倒旋转。
然后听到后面突然的刹车声,她终于流出了眼泪。坐在石阶上放声哭泣,尽力让自己哭得好听些。
过了好一会儿,不知是哭累了,还是别的原因,她胡乱的抹干泪湿的脸,吸吸鼻子,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的土,继续走下去。
随即,一个开关车门的声音在宁静的夜中刺耳的响起。
一双孔武有力的大手自身后将她拽住,拖着她上了车子。
林启凡快气疯了,指着她破口大骂:“你委屈什么?三更半夜的不回家,在酒吧鬼混,你知道你现在是已婚妇女吗?说你两句就耍性子,抡着你的乌龟王八拳,对我连打带咬的,还在街上撒酒疯,真是近墨者黑,跟廖永红那种人在一块儿,你能学出什么好来?我也是疯了,还让你在她那儿上班,我告诉你,从明天开始,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哪儿也许去!”
“你凭什么?凭什么管我?”许卓妍又哭了。
“我告诉你,廖永红以前是干什么的?你知道不知道?”林启凡的手都快指到许卓妍的鼻子尖上了:“她是珠海有名的鸡头,红姐,你再跟着她,说不定哪天就让她给卖了!”
啪的一声,许卓妍打开了指着自己鼻子的林启凡的那只手:“鸡头怎么了,她比你们都干净,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得到我的,没有她,我认识你是谁呀?”
林启凡气的手都有点儿发抖儿:“我跟你说,她能帮我得到你,也能帮别人,明白吗?”
许卓妍想都没想就说了一句:“谁都一样,我不在乎!”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许卓妍的脸上。
这个耳光让两个人都清醒了,一个是从暴怒中清醒,一个是从醉酒中醒来。
许卓妍止了眼泪:“打我,强|暴我,联合你家里人来欺负我,你还想干什么?”
林启凡自己也很诧异,为什么会打她,明知道她说的是醉话,为什么还要跟她一般见识,心裏一软,把她拉在怀里,小声安慰:“好了,我打你是我不对,可是你自己刚才说的是什么话?这种话能随便说吗?我是男人,能让自己的老婆在外面鬼混,都不管吗?”
“谁鬼混了,谁鬼混了?”许卓妍哭着,委屈极了。
林启凡抓过她的手,打向自己的脸:“你随便打,行吗?”
许卓妍抽回自己的手,把头扭向一边。
林启凡又把她拉回来,“行了,别闹了,见好就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