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醉花阴外“姑娘,我家红棉姑娘最近身子不适,暂不跟姑娘学曲儿了,姑娘请自便吧了。”听完这话,沈若兰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起大早坐了两个时辰的马车才晃荡到这儿的,没成想连门儿都没进去呢,就被人家给炒了!啥意思啊?咋一言不合就炒人呢?难道是她的曲子不好?这个想法只冒个头就被她坚决的否定了,她的曲子虽不敢说是天下第一,但在这个小县城内,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比她作词作曲做的好的,所以绝不可能是被嫌弃了。或者,嫌她要的价格贵了?不过想想也不能啊,红棉姑娘看起来不像是差钱儿的,而且她俩又不是头一遭合作,不可能是因为钱啊!沈若兰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想不出自己被炒的缘由,本想亲自向红棉姑娘问个究竟,奈何那看门儿的小厮通知完她,就把门关上了,怎么敲都不开,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沈若兰吃了闭门羹,心中十分郁闷,但后来想想,觉得还是算了,上赶子不是买卖,人家既然炒了她,她再上赶着去问也是没意思,何况她的曲子本是千金难求的,就是五两银子一曲卖给她们,她还觉得贱卖了呢。反正她现在还有五两银子傍身,不用为钱财发愁,就算这五两银子花完了也不用怕,到时候就到张二勇说的那个吉州去碰碰运气,没准儿还能一下子发了呢!想到这儿,她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了,哼,是金子在哪都发光,有本事在手,不怕没地方赚钱。离开醉花阴,她去铁匠铺取她的火锅和牙签弩,接待她的还是上次那个铁匠,这回,她的火锅和牙签弩都做好了,还做得十分精细,一看就是出自技艺高超的师傅之手。沈若兰很满意,便又在这儿定了一个铁炉子和几节炉筒子。眼看就到十冬腊月了,家里虽然备了不少的烧柴,但家里那两间单薄的茅屋,怎么烧也抵御不住十冬腊月的苦寒,放一个铁炉子在屋里烧着,能抵不少事儿呢。而且,铁炉子上面还能烧水、做饭、炒菜,比厨房那口八印的大铁锅方便多了。一个铁炉子,加上炉筒子、烧水的铜壶、做饭的小铁锅和炉勾子、炉铲子,一共花了她一两八钱银子,交了一两的定钱后,双方约好了十日后来取。有了火锅,沈若兰又去杂货铺买了一篓子好碳,碳分好几等,从最贵的银霜炭到中档的果木炭再到普通的炭都有,最好的银霜炭一篓居然要十两银子,吓得沈若兰直拍胸脯。乖乖,这哪是烧的炭啊,分明是烧钱嘛,她全部身家加起来,也买不起人家的一篓碳啊!经济有限,还是买点儿经济实惠的算了。最后,她选了一篓中档的果木炭,花了五十文钱,留着吃火锅时用。又买了五斤芝麻和五斤黑芝麻,芝麻留着做芝麻酱用,黑芝麻留着做黑芝麻糊吃。都说吃黑芝麻糊养头发,她的头发又稀又黄,希望吃点儿黑芝麻糊能改善改善。买完东西,看看时间还早,沈若兰就去了上回那家书店,打算再买几本书回去。上回买回的《百家姓》、《千字文》、《三字经》和《弟子规》,上面的字她都认全并都能写下来了,这回再买些回去,继续学习!(这状态,完全是沉迷在学习中无法自拔啊!)选书的时候,她故意挑了几本生僻字多的,挑完后就在书店里读了起来,每每遇到不认识的字,就跑过去问掌柜的,问完后再偷偷标上拼音,这样等回家去也不用怕忘了。几本书,看了好久才看完,眼瞅着到回去的时间了,她赶忙付了钱,带着书一溜小跑的回泗水街去了。这一趟下来,花了她二两多银子,这还不算她欠人家铁匠铺那八钱三分银子呢。也不知道为啥,银子在别人手里都挺扛花的,咋一到她手里就这么不经花呢?难道是人品问题?带着这个疑问,她回到了马车上,回来时,张二勇父子三人已经回来了。见到她,张二勇无声的冲她笑了笑,却没有跟她说话,怕被别人误会了影响她的闺誉。来的时候,他俩也没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不觉就到县城了。回去的时候依旧如此,两人默默相对,依旧无语,但各自的心情都不错。张二勇开心,不仅是因为又看到她了,而且还因为她又胖了。现在的她,大约有五六十斤,比第一次看到她时至少胖十斤,原来塌陷的脸颊也鼓起来了,皮肤也水嫩了不少,虽然还算不上白,但至少已经不是那种枯败的黄色了。还有她的眼睛,第一次看见她时,瘦得眼窝儿都凹进去了,跟个猴子似的,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而且,她的眼睛还很漂亮呢,水汪汪的,又大又黑,跟两颗黑葡萄似的,鼻子和嘴巴也很好看,嘴唇的颜色也比之前的红了。看来,多吃些好吃的补补确实有用,往后他还得继续给她送好吃的!沈若兰看见张二勇也很开心,倒不是因为她对张二勇有特殊的什么情愫,而是因为有他在,她格外安心、踏实。那回被劫差点儿被杀的事儿,都把她给吓坏了,都对走夜路产生心理障碍了,要是没有张二勇送她,她一个人还真不敢回呢!到地方了,车上的乘客都下车了,张兴旺也带着俩儿子回家去了。沈若兰知道张二勇不好明目张胆送她,一定会先跟他爹回去,在想法出来找她的。就先一个人慢慢的走,走到村头时止步等待。没等多久,张二勇就带着黑子跑了过来,跑的很快,大概是了怕她等急了,转眼就跑到了她跟前儿。沈若兰开心的笑了:“张大哥,你来啦!”张二勇点点头,气喘吁吁的,“嗯,等急了吧。”“没急,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咱们走吧。”怕被村里人看见,沈若兰急忙跟张二勇出了村子,走了一会,张二勇忽然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别别扭扭的递到了沈若兰的面前。“沈姑娘,这个……给你吧……”“这是啥?”沈若兰接过纸包,一脸的疑惑。“呃……一对儿头绳。”张二勇笨拙的说。打开纸包,里面果是一对儿红头绳,头绳是丝线搓成的,粗细均匀,颜色鲜亮,顶端还系着漂亮的石头珠子,比沈若兰头上扎的那两个布条子好看多了。“好漂亮,你咋想起买这个了?”沈若兰把头绳望辫子上比了比,随口问了一句。张二勇的抓了抓脑袋,期期艾艾的说:“我今儿看见个套圈的,就试着玩儿了一把,刚好套着了这个,我一个大男人又用不上这个,就给你戴吧。”------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