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见势不对,便立即离开。
人跑得没踪影了,那妇人拍着胸口,靠在村口老树上。
“这位婶,是出了什么事儿?”
白锦过来相问。
妇人听到女声,连忙看向白锦,却见她一身男装,便也明白了,解释道:“这些人不得了,就是周围几村的地痞。”
“他们今天带走我,是要我交出红薯粉条的制作手艺,将我抓了去,说是包吃包住,还管着我一家人,但前提是我们一家要为他们做红薯粉才可以。”
“我们虽说是贫寒的庄户出身,但是我们也是有良心的,当初我们庄户学会红薯粉的制作,那可是多亏得白姑娘。
“如今种子也是白姑娘给的,才有了今年的丰收,这门手艺,当初白姑娘说了,不要轻意教会给不认得的人,只教庄户,我可是一直记着。”
“这些地痞忽然要这些手艺,一定是有人眼红白姑娘的能耐,我绝不违背白姑娘的誓言,只教会庄户,不会告诉其他人。”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这样对付我,村里头,就数我做的粉条最好吃,也不知从何处打听来的消息。”
“我现在呀,只盼着早些去白姑娘的作坊,免得这些人生了歹心。”
白锦家在桃花村的作坊里,每年会在这两季收成时,从周围几村请些手巧的妇人前去帮忙,她免费教会她们制作粉条。
白锦自是不记得作坊里每位妇人的长相,但她没有想到,她们如此的忠心。
虽然她对这手艺毫无保留,也没有真正的防着谁,她要的只是种植的经验,可是看到眼前妇人努力替她守着手艺的坚毅性子,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于是白锦开口:“我正是你们说的那位白姑娘,等夏税缴上后,作坊也要开了,你们现在有空就可以去作坊帮忙了。”
妇人一听,眼前之扮成少年郎的正是白姑娘,立即激动起来,拉着白锦的手说道:“白姑娘,你一定要注意了,这些人,都不是好东西。”
“我不知道他们是受谁指使,但今年整个常德府都种了红薯,一定会有人收粮的,收走后再打听这手艺的来路,就能做出粉条了。”
这妇人的话倒是顺带的提醒了白锦,她说的对,想要这手艺的,一定是奔着这粉条来的,那做粉条得有原料,那县衙门口威逼利诱收粮的张家仆人,不正是么。
张家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白锦看着眼前焦急的妇人,忍不住开口劝道:“以后他们再来找你们学手艺,你们别拒绝了,先救自己要紧,这手艺我当初能教会你们,就没打算留。”
“我先前说只教会给庄户,是想让大家伙的自己种出来的做成粉来***直接卖红薯划得来,也免得将这中间的银钱给了这无良的奸商。”
“但你们极力维护我的样子,我真的挺感动,以后记住我的话,手艺是死的,人是活的,莫让自己受了伤。”
妇人听了白锦的话,一脸的感激,感叹道:“这世上也只有白姑娘这样的菩萨心肠,那可是你们家的家传手艺,就这么教会了我们。”
“我们真的不忍心,手艺落到这些人的手中去。”
白锦见她仍旧不太愿意,担心事后又被人欺负,于是说道:“你不说,不能保证别人不说,今年只是常德府种红薯,来年指不定全国种红薯。”